◆公開信前言:
這封信寫了四個多月，只寄給長老教會之機關報「台灣教會公報」
，他們沒有刊登，也沒有任何回應，這個我們都不介意，因為我們當
初 本就不願對「外界」太過於公開，怕讓長老教會遭受不必要的誤
解和 傷害。但是，四個多月來，我們慢慢發現，這個顧慮是多餘的
，因為 長老教會似乎已經「強壯」得像個巨人、「偉大」得如公報
所經常自 稱的「先知」，我們兩位普通人，如何可能「傷害」得了
巨人和先知!? 所以，我們決定要以自己私人的「小眾傳播」方式「
公開」這封信; 同時，如果各方有興趣回應，請到「鳳至的家」之「
統獨論戰區」，網址是:
http://www.fcchen.com/cgi-bin/mainboar
?type=inde
觀察這四個多月來，長老教會所屬系統，包括公報等等之「配合」
總統 選舉的種種作為，甚至讓我們懷疑寫這樣一封公開信，是否都
已經是多餘的了。
必須一提的是: 本信寫就多時，內容有點「脫節」，但我們不想再
補寫 更「變本加厲」的現象，因為那些只是枝節，不是重點，可以
忽略; 我 們也不是要指責任何特定個人或特定行為; 只是希望長老
教會，能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 「曾經『正義』的，並不因此保證永
遠是『正義』。」
長老教會本身是不是「迷失」了，其實並不是我們所關心。我們想
說的 只有一句話:「看在蒼天份上，放台灣一條生路吧! 」
◆本文:
要談長老教會或其公報的「好」，恐怕需要比較長的篇幅，略過不
提; 但是，要談它的「問題」，卻比較容易，只是，礙於長久以來和
長老教會及公報的良好淵源，使我們一直隱忍不發。
在徐敏雄先生投書 (2482 期，14 版 )出現前，做為長期讀者，我
們就想寫和他類似的看法: 「在政治實務上，教會公報有失公平報導
原則。」很遺憾，公報斷然否認了這樣的看法 (同上出處 )。
「平衡報導」是人世遊戲規則之一，當然不是什麼「真理」，公報
做為長老教會機關報，有其宗教屬性，大可超越、不理人事規矩。但
是，一個宗教機構之是否「言行一致」，事涉信仰，卻不能不理。如
果公報確實認同「平衡報導原則」，就應切實遵守，而不是講一套做
一套。
即使現實政治人事物，仍然如往昔「好壞二分、清清楚楚」，那麼
，一面倒地「捧好人好事好黨」，同時一面倒地「罵壞人壞事壞黨」
，也絕不是一種「正義」。更何況，多元社會裏，好壞都很難講。而
且，以教會之屬性，一面倒地去為現實政治人事物、甚至特定候選人
背書、 歌頌，不會太冒險嗎?!
「愛台灣」，似乎快變成一種可怕的咒語 (至少我們有這種強烈感
覺 )，昔日被壓迫的，已經逐漸在「學習」如何壓迫人 (而且好像還
「學」得蠻快的 )。其實，「愛台灣」有無「意義」 (make sense)?
如何才算「愛」?.... 等等，都是「有問題的」，而不是一種理所當
然、顯而易見的「道德條目」。長老教會在信仰之外，實在無需再去
擁抱這樣一個容易被拿來壓迫少數異議者的曖昧唯心口號。
「統獨」和「愛台灣」，在概念上，是完全不相干的兩件事。掌握
權 勢的「有力者」，永遠會把自己的任何行為「連結」到偉大的口
號上。 歷史上有哪一場戰爭或侵略屠殺，不是以「愛」或「正義」
之名? 蔣 家過去幾時又講過它不愛台灣?! 誰會笨到擺明就是要幹壞
事?! 公報 經常宣示「要為無力者、愛台灣的行動發聲」，問題是:
誰來「決定」 哪些行動是「愛台灣」? 難道不是只有「有力者」才
有這個「定義權」嗎?!
台灣社會該管的不管，只要有力有錢，可以為所欲為，山林可以任
意挖、人可以當奴隸; 不該管的卻拼命想管，如今各路「有力人士」
，卻想管起心靈狀態的「正確性」來，一下「心靈改革」、一下「愛
台灣」，為害之烈，恐怕遠勝沒有人當真的「反攻大陸解救同胞」口
號。
尤有甚者，在這個口號下，往往動輒歧視中國人之貧窮，侮辱其文
化，這種行逕，令人尤為不齒。
以為「主張台獨」、「強調本土」、「自稱台灣人」就「必然」是
「愛台灣」，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妄想、挑起人際間無謂的衝突與憤
恨。即使那些行為真的就叫做「愛台灣」，那麼，「不想愛台灣」或
不想「以『這種』方式愛台灣」的人，也應該永遠都能保有同樣愉悅
的自由、不會被「另眼相看」，更完全不需要被「容忍」。如果真的
想「愛台灣」，那最好是讓台灣成為一個任何人都可以絲毫不必覺得
有道德壓力地喊「我不愛台灣」的地方。
概念和實務是兩個不同「層次」 (level) 的東西。好比一個好的
經濟學家，現實上不一定要很會「殺價」一樣。我們的明確建議是:
「教會公報或長老教會本身，應多談『信仰概念』，盡量謹慎在『政
治實務』上做出評斷和指導，要相信人們做決定的智慧以及承擔錯誤
的能力和勇氣，永遠不要想當眾人現實世界的『思想或道德導師』;
鼓吹任何曖昧口號，比如『愛台灣』，都必須小心其危險性。」
生活極度忙碌而單純、三更燈火五更雞，不是吃飽沒事亂寫心得建
言。出於過去經歷，我們的朋友大部份是「目前」屬於「愛台灣」的
這一邊，此信一出，不知要招惹多少誤解。但是，我們還是想說: 「
如果『愛台灣』就是『多壓少、強欺弱、獨斷反智、道德狂熱、 敵
友二分』這麼一回事，我們要用生命去抵抗『愛台灣』這件事! 」。
天災難抗、人禍可免。肺腑忠言，盼深思。
陳真 / 李鑑慧 敬上
1 Oct. 1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