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的奇風歲月
從小就喜歡聽故事,睡前吵著媽媽、爸爸說故事,連姑姑和外婆都曾被我「盧出一個故事」;等到爸爸有車,車上放的不是童謠、流行音樂,而且某某姊姊說故事,就連當時還是四阿姨的秋芳老師,都為我講了不知道幾百次的〈七隻小羊〉。我喜歡「泡在」故事裡可能出現的聲音、怪怪的語調,這些是在「看故事」所享受不到的「3D服務」。
隨著年紀漸長,只能靠著自己看書、讀書時,選擇的書有著相同的特徵:書薄、圖多、字大。在我很小的時候,秋芳老師已經開始出書了,可是,一直到大學,她出了第一本少年小說《魔法雙眼皮》時,我才第一次認真讀她的書,因為書不厚、有圖、字比課本還大,是本很「好讀」的「入門小說」。
檢查著我的「閱讀史」,很難想像為什麼算命爺爺會說我會「一直讀書、一直讀書」,明明我就是「聽書」長大的小孩啊!一切真相都在進了創作坊後大白了。
在創作坊歷經了三年,今年第四年的尾牙,從《黃色水桶》、《最後的演講》到2009年的《十八史略》,書愈來愈厚,圖愈來愈少,字……就不想算了。今年2010年,我在進入人生中三十年來,第一本奇幻小說──《奇風歲月》。書仍是很厚,也沒半張圖,字像得跟小螞蟻一樣,把一頁頁的紙當甜蛋糕,還呼朋引伴的來……
我想,選一本書來讀,真的和談戀愛一樣,「對方」會有一個地方特別吸引自己,想要一直跟它在一起,然後當心中冒出:「嗯!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的想法後,就會帶回家見家長,登上年度推薦的舞台。
這樣說的話,我應該是一個很容易「一見鍾情」的人。所有看過的「厚書」在每本或每套的最前面都有一個特別吸引我的地方,每次講到我都會大笑,然後替這個作者蓋上「有意思」的大印。第一次遇到《奇風歲月》也是這樣,被他的作者序吸引了。很奇怪吧!我雖然不喜歡看書,但我很喜歡看作者自序,它會讓我覺得,這本書是不是真的「有故事」。
在網路上看到《奇風歲月》的作者,為了修改這本他喜歡的書、喜歡的故事,一口氣毫不留情的把已經寫了兩百多頁的稿子刪除,當時只覺得:「酷!」雖然我也常常寫了一堆,又刪了一堆,但是,寫加刪的數量也不到兩百多頁,兩百多頁耶!他怎麼捨得?當下馬上按下購買按鈕,買了!
拿到書後,看完他的序,原本的酷被我乘了10,因為他說:「從來沒有一本書能夠讓我產生出這種極度的興奮。」在稿子面臨被書版社要求刪修時,他仍舊寧願解約、退出文壇,放棄暢銷作家的成功之路,也不願改寫。重新回想著,我想,我該不會就是被這樣「搧情」的劇碼給下了迷葯吧!
正當我的情被「搧起」,找出2007年在台東機場買的貓頭鷹木製書籤準備開戰時,我卻發現,這本書怎麼沒有「目錄」啊!我習慣看完序後,看看目錄,看一下大概的進行方式,可是,沒有!怎麼翻都沒有,一度讓我以為我買到「瑕疵品」。沒有目錄我就不知道我的進度到哪裡,什麼時候會看完,這樣會一直有好像要看很久、拖很長,看不到終點,有種「很盧」的感覺耶!確定真的沒有目錄後,我又想,總該在頁數旁邊會有章節提醒吧!還是沒有!翻過來又翻過去(這樣把書啪來啪去,有種新鞋要被踩三下才好穿的影子),所有的頁數,奇數頁旁寫著「奇風歲月」,偶數頁旁寫著「Boy’s Life」。
我只好先快速(就是啪啪啪什麼內容都看不到那種),找到每一卷,目測一下每一卷的「厚度」,思考著為什麼一卷就這怎麼厚,不是查個案子而已嗎?該不會是每一卷有不一樣的故事,是各自獨立,還是,像電影幾部曲一樣,主角一樣,可是時空背景有了改變,可是無論我怎麼想,只要沒有開始看,我什麼也不會知道,於是我開始盤算著看書時間,接著在看卷一時,把書腰帶拆下,夾在卷二,讓我知道:「目標在這裡」然後,開戰!
第一次看這麼厚一本書,其實需要有點毅力,剛開始看時,我真的不懂,找一個兇手,為什麼要寫這麼多字,開始看後才知道,小說會很厚,那是因為,小說裡頭的主角很會「胡思亂想」。起床上課,只是穿一件褲子,看到旁邊的櫥櫃,看到櫥櫃裡每一個小東西,都有幾百字的回憶和感覺,一件褲子、一個櫥櫃就穿了八行字,而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呢!
能把這本書看完,我得謝謝我自己身在創作坊,可以在每個學期的研習中改變自己的視野,在小說中找到,和學習記憶中有關的事物,比如「馬奎斯的魔幻寫實小說」。
二、推理、魔幻與奇幻(怎麼和獅子、女巫、魔衣櫥唸起來氣勢差這麼多捏?)
1.一個小鎮
奇風鎮的神奇,看到幽靈在月光下、公路上的鬼魂和它的車、河裡的怪獸、湖裡的祕密、公路旁的三犄龍;蛇被暴衝的河水沖上街,天上的烏鴉又從天而降啄走蛇;一個一年四季都裸著身的男人……。而奇風鎮在「阿拉巴馬州」南部,阿拉巴馬州我查過,在美國東南美州。南美州,魔幻寫實的「聖地」。
2.一場命案
我喜歡恐怖片、推理影集,封底的命案描寫得讓我直接想到電影畫面。我看得到眼前濁濁的湖水,看得到男主角柯力的爸爸,臉的旁邊有很多泡泡,急忙、用力的拍著逐漸沉入湖裡的車窗,我還看見,車窗裡的人,是什麼模樣的死法。
車沉進了湖裡,也沉入了柯力爸爸的夢裡,對著他喊著:「跟我來。跟我到那黑暗世界」柯力為了爸爸,一個十二歲的小男生,開始追查兇手。
有命案要找兇手,符合我「推理需求」;有鬼魂喊冤,對了我愛看殭屍、恐怖片的「刺激性食物的胃口」,這本書,根本是為我「量身打造」嘛!
3.一群男孩
我喜歡直接了當,不喜歡拖拖拉拉,所以,正當我等著找線索、破案子的時候,發現,這本書根本「偏離主題」,一點也感覺不出「破案」的意願.。在寫慶典、做禮拜、寫這個人寫那個人,死者和兇手好像都被擺在一邊時,我重新看了封面,「奇風歲月」我再熟也不過了,一旁的英文書名「Boy’s Life」我會的英文單字不多,這幾個剛好我都懂,我忽然明白,為什麼整本書「碎碎唸」這麼久了。
Life的解釋,生活、人生、傳記、……,無論是哪個解釋,都有著很滿、很多、繞來繞去、看不到盡頭的感覺,難怪這本書沒有目錄,因為人生本來就很難有「目錄」,不一樣的整理方式,目錄就要改一次,沒有目錄的設計,或許只是作者覺得,我們都可以也必須為自己的life做整理吧!
至於Boy,我只能想到,這本書男生的故事比女生還多,就算是不是主角,他也對主角充滿了影響。我想,我們常常在說,要為自己創造不一樣的故事,這句話在我看這本書時,被我打了個「?」如果沒有其他人,我們又怎麼會有故事呢?其實,我們都是主角,也都是配角,都是大大拼圖上的小拼圖而已。
以下我是覺得有意思的幾個Boy:
柯力爸爸:依年紀來看,他應該不能叫Boy應該要Man才對,但是,我想,他身體裡應該也有小孩子的靈魂,不然怎麼會像個孩子般,不肯面對自己的恐懼,會找藉口逃避自己所害怕的事情,在同時和柯力一起面對兇殺案時,兒子柯力表現得比他還像個大人,更想積極的解決困在湖水中的祕密。
莫倫:出自豪門,有個俗稱「好野人」的銀行家爸爸。明明是個大人了,也真的可以成熟的用大人的方式處理事情,比如說「使計」。懂得使計的人,很少有不聰明的,而他,一個偶爾才出現的小人物,卻是歸納出兇手特徵的人。像個孩子,喜歡玩火車,有著夢想,也曾經靠近夢想,出了一本書,當夢想破碎後,回家想尋求支持時,卻面臨爸爸給予的選擇,選擇使他,成為奇風鎮上的裸身男子。
柯力:一連串奇怪遭遇的男主角,他的遭遇和生活,讓我不知道這本書到底是哪種小說,陪爸爸一起送牛奶就遇到殺人案件;一場水災,必須與和河裡的怪獸面對面對決;最愛的小狗叛徒車禍,可以用堅強的意志留下牠,成為一隻檢查不出任何生命跡象卻會動的狗,最後,把這隻狗交給了另一個小男孩鬼;在被學校、家人誤會時,一個人跑到好友的墓旁跟好友講話,又踏上另一段神奇又現實的短暫旅程;長大後,再回到奇風鎮,還可以遇到過逝的爸爸,聽見爸爸的祝福。我只能說,他的一生,好忙,好刺激,愛過、痛過,也好幸福啊!
大雷:柯力的好友之一,奇風鎮上的三犄龍疑似是他從馬戲團「救出」。喜歡打獵,也等待著可以打獵,喜歡聽柯力說故事、一起做夢。卒於第一次打獵時,對他以外的人來說,是可惜,是心痛,可是,在那場打獵活動中,他見著最想看見的傳說中的「雪靈」(白鹿),「可惜」恐怕不在他的身上了。
強尼:柯力的好友之一,有印地安人血統,喜歡收集箭頭。曾經在一場霸凌中重傷,使得和好友之間很多活動都不能做,生命看起少了很多,但是,也因為「不能做」有了「可以做」的時間,利用一個暑假,買了和拳擊有關的書,再次遇到霸凌時,他已經有了可以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也在這次反擊中,遺失最愛的箭頭,多年後,箭頭被柯力的女兒撿到。誰都不知道下一個轉彎會遇到什麼,但是,我們可以試著為自己改寫劇本。
班恩:柯力的好友之一,外表看不出來,但是,是個家暴中長大的孩子。在一次打工中捧過一疊疊沉甸甸的美金後,立志成為有錢人,最後成為股票經紀人。我對他印象不深,不過,能夠由一疊錢,下定決心,至少,這是我做不到的事。
黑人來福先生:維修專家,什麼都會修,而且一定修得好,但是,動,作,很,慢!最好玩的地方是,在一次炸彈事件中,竟然出現準備要「拆定時炸彈」。他很煩惱,因為,「拆」是破壞,「修」是復元,他只會「修」怎麼辦呢?而且,看起來可以拿到好人卡的他,對於「壞人」也是有「壞心眼」想要惡作劇的時候,這樣的孩子心性,怎麼可以不給他入「男孩榜」呢?
三、在奇風鎮「騎風」
還有這種「能力」嗎?
在奔跑的過程中,可以長出翅膀、飛向天際,連身邊的小狗也可以。飛夠後,回到地面,背上不會有翅膀的痕跡,衣服不會有破洞,柯力說,這是一種「能力」。我一直在想,有沒有辦法,用更具體的方式去體會這麼抽象的「能力」,最後我找到一個雖然還抽象,但和「能力」比起來,應該還有些「具體」的影子,可能就是「熱情」吧!
熱情,會帶給我們好奇心,想要最根究底,對什麼事都想要問問為什麼;因為心在燃燒著,所以有夢可以做,當我們長大後,腦筋愈來愈清楚,連做夢的樂趣,都沒有了。夢到被殭屍追,逃不掉時,沒有尖叫,只有清醒的想著:我現在在做夢,跑不贏醒來就好了。原來,我看起來過得很有趣,其實,也在不知不覺間少了些「能力」了。
柯力有一台他心愛的腳踏車,名叫「火箭」,如果有機會,還能在車燈上,看見一顆像卡通影片般的黃色加黑色眼睛呢!它的速度很快騎著它可以和風賽跑,有「自動躲避災難」功能,大雄應該也會很想要有一台吧!因為珍惜彼此之間的記憶,在柯力成年後,一台也跑得很快的車,它的名字也叫,火箭。
想來,我的「能力」雖然比以前少,但當我還擁有熱情帶來的珍惜時,我會一直擁有創造「奇風歲月」的能力,因為記憶每一段美好的記憶,才能被幸福擁抱,才能擁抱到幸福,和更多的人一起寫出我們的「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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