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個低沉的陌生女子聲音,從話筒另一方傳來。
我還意會不過來的答到:「嗯…喂!請問這是執中的手機嗎?」
「請問你哪位?」對方也訝異的問著。
「我…是他的學妹。」一時間我也還不知道如何介紹自己。
「喔!他現在去美國唸書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請問…方便給我他的e-mail嗎?」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繼續追尋任何可以聯絡到他的方式。
她用很一般的口吻回答我:「好啊!不過mail在我信箱裡,現在電腦沒開機。」
「那…我晚點打給你方便嗎?」
「好的,bye-bye!」
「謝謝!」我準備掛上了電話,望著手機銀幕上顯示的三個小字「嚴執中」。
快三年沒連絡了,他終究是朝著他的目標前進-出國唸書,應該是唸管理吧!記得他曾經開玩笑的提過,他想唸個MBA回來。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也是誤打誤撞,大一跟兩個同學選修了一堂通識課「婚姻與家庭」,那是堂學長姊都舉雙手雙腳高呼「讚啦!」的打混課,第一堂課需要分組做報告,他坐在我的前排,回過頭來說:「同學,我可以跟妳們一組嗎?」,這並不是那時大學新鮮人流行的課堂搭訕,因為當時我們三人都稱不上是美女(老鼠、怡婷我沒有褒貶之意啊!),好啦!印象中,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單身,其餘兩人都有高中時期的恩愛男友。
後來聊過之後得知,他是轉學生,四海工專土木系畢業,當完兵也工作過一段時間再重考轉進電機系,大我一屆,當時我對他的毅力很有印象,也對他不正經的個性有點莞爾,可能是因為大一我就外宿,所以做報告這件事,舉凡要聯繫的部分,都由我負責對應他,久了,也就慢慢熟稔起來,他對我說話,也越來越像哥兒們,OK!基本上,我想當時他從未把我當女生看待,也由於他是中原裡第一個敢直呼我全名而不怕死的人…
之後有段時間,我們的聯繫趨於平淡,可能是因為課程結束了,又或者是我交了大學時代的第一任男友-天瓶二號男,一直到大二跟男友分手,我才對他又有了記憶,那一陣子我心情很不好,但跟他相處時卻意外的自然而開心,因為他老是不正經的跟我打哈,一直想跟企管系出了名擁有七仙女的甲班聯誼,碰巧,我做了兩屆的甲班公關,但最終,聯誼的事好像不了了之(其實大一上時就有七個班級跟我們做過學友,實在也搞不清跟誰聯誼過!),我們倒是私底下約過幾次會(嗯…如果那算是約會的話!),偶爾,我會去他家聊天,看到他認真的唸書並跟我解說電流圖表的表情,很難跟曾經在酒店與營造業老闆喝酒作樂的模樣連結,聽他談卡夫卡、說未來,我知道,他有一天會成功的。
「嚴執中,我只想說,你是我在中原認識的胡群狗黨中,將來會最有前途的一個人。」這是當時我一直很想跟他說的話。
常聽他說從前瘋狂的事,荒唐過…就會懂著珍惜,也曾有極品追求過他(即使當時我老認為他總有一天會出櫃!),但大學的那幾年,他始終單身,我空窗的那段時間,我們走的有點近,他會到打工的咖啡館找我,也曾因為在他家聊天到半夜而留我過夜,但彼此總是嘻鬧渡過,我知道有點東西不一樣了,只是,一直沒有面對,直到他傳來一通英文簡訊,我竟因為害怕彼此的關係改變,叫他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從此,這個話題再也沒有在彼此間討論過,就降,直到他畢業,我們也斷了訊息。
曾經有一度,他趁我講電話之際,將我拉到他腿上坐下,偷親了我臉頰一下,那一瞬間,竟讓我以為可以喜歡上他,但我沒有,當時,我是個膽小鬼,因為,剛受過傷。我假裝生氣的叫他不要鬧了,他老是嘻皮笑臉的態度,讓我退卻。
他曾答應陪我去士林的海洋生物館,但最終,沒有成行,如今,海洋館都已歇業,我卻也沒有機會,跟任何人去過。
這幾年,兩度試著打電話給他,沒有人接,留了言,沒有下文,最近忽然想起這個曾經擦身而過的人,鼓起勇氣再度撥了號碼,傳來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不知道該不該再打通電話詢問他的聯絡方式,應該說,我沒有勇氣!其實,只是想知道…在美國的他過的好不好?但也許降會打擾他現有的生活,我再次卻步了!於是,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無法入睡,上網花了一個半小時寫下,我記憶裡的過去。
如果有誰,認識他,92年中原電機畢業的他,請來信告訴我,他,過的好嗎?何時會走在卡夫卡的「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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