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過臉龐的風是冷冷的,雲是淡淡的,天空則藍的有些模糊不清,不切實際,我坐在咖啡廳裡,啜著我這幾年愛上的藍山,苦苦的、酸酸的,我私自把它喻為悲傷。
你是不是還在這裡?這杯藍山依舊有著那股,很熟悉的迷人的味道,讓思念更思念,讓渴望更渴望。你究竟在哪裡?我盲目的追,盲目的尋,在最深的回憶裡追尋著,可惜漫無目的終究沒有給我帶來幸運,還是回到這裡,這間咖啡廳,最微美也最幸福的回憶之地。
哭喊的天地動容的那晚,夜色特別的黝黑,星星格外的閃爍,路燈顯的比平常昏黃,我更悲痛,過量的幸福化作巨大的苦澀壓在我胸口,四周空氣變的稀薄,我像一條失去水的魚,張大口呼吸,在涸轍裡等待死亡。
那晚,你還是若有似無的輕輕勾笑,我滿臉的淚痕好難堪,我看不出你臉上的表情,只看出一片寂寥和冷清,你的臉色沒有蒼白,也談不上紅潤,眼神不是清亮的,也不是陰鷲的,那晚,在街燈下的你,是渾沌的很均勻的。
真是太諷刺了!愛上你的溫柔,又恨了你的溫柔,因為你連分開都溫柔至極!我懷疑我們之間不時流轉的情意,一直都是假象!此時,只有你那頃刻間的錯愕,給我一點小小的安慰。
黑絲絨做成的夜幕,包覆著你,你沁涼如夜風的平和男中音開口,竟然該死的有種浪漫的氣氛環繞在你身邊。
「都依照你的原定計畫,乖,別哭了。」語畢,你輕抹我臉蛋上抹也抹不完的眼淚。
看著你好似有情,在我眼底卻無情的眉眼,我咬緊下唇,使勁不讓眼淚滴下。
但是,我終究情不自禁的撲到你懷裡,沒骨氣的像個孩子一樣耍賴大哭。
最後你揹著哭累的我回家,然後背對著我走了。記得那天一早起來,冰冰的空氣裡,好像還存著你的氣息。
等不到你的痴心慰留,我決定,不再戀棧這塊有你的土地,我戴上墨鏡,傷心欲絕的踏上登機口,飛到太平洋的另一端。
如今再度降落回這塊土地,物是人非,我依戀的還是你。
那夜你的冷淡沒有沖毀我的夢幻,我還活在過去,活在和你的每一次浪漫裡頭。
分開一千天,天天盼再會面,直行直過,連天都幫你躲,我一次都沒有遇見你。也許,當我神經渙散時曾和你擦肩而過,不過我不知罷了?
可是我總有種感覺,其實每天我們都一起在同一個空間,只是差一個眼波,只是差了那麼幾秒。
親朋好友以為我早已走出悲傷了,相片中的你,如果這時在我身邊,一定會看出我一成不變的笑容,一定會注意到我頻率甚高的呆滯,但是你現在不是在我身邊了。
是現實害的?還是我的矜持,不求你留下我害的?又或是你的冷淡溫柔害的?困難的選擇題,三分之一的機會,不,是數以千萬的機會,這是個簡答題,答案任我填寫,而且也不會有人來告訴我對不對。
喝到一半的藍山,冷了,我又花了太多時間陷在思考中了。
如果如果,我們之間真的只差那麼個眼神,請讓我找到你!
「小姐,請問需要再點一杯熱的嗎?」沁涼如水,溫柔有禮,這……是誰?
目光移向聲源處,淚水眩然落下。
「我本來是想等到你找到我,可是我實在忍不住了,你不會怪我吧?」
看見我的眼淚,你一如往常的用指腹幫我擦掉。
「嗚嗚……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我使命的捶打著你的胸膛,不顧異樣眼光的縱情大哭,你突然拉住我的手,不緊也不鬆。
「別打了,不然你晚上睡覺就沒東西可以躺了喔!」
你笑眼盈盈,嘴角揚起一個美麗的弧度,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天鵝絨的藍盒,不到手掌一半大的。
你取出小而精緻的鑽戒,接著握住我的手腕,細心的套上我的無名指,你笑容溫柔地低喃:「請你嫁給我。」
不需要言語了,我抱著你腰桿的力道足以說明一切。
謝謝你找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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