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城市就是如此。
委託人的部分餘款兩個禮拜後會進了鷹在瑞士銀行的秘密戶頭,還在「死神」約了個飯局。
鷹每星期會確認一次自己的銀行戶頭,如果出現所謂「前金」,他就會出現在這間較「死神」的餐廳吃飯,等待委託人自動將裝著目標照片的牛皮紙帶,推在他面前。
任務完成,在戶頭收到第二階段的餘款後,鷹也會出現在這間餐廳,向委託人收取後投終結的款項。一切就像儀式般的固定。
在這段時間內,委託人繼承了禿頭肥佬八成的地盤,兩百多個小弟,跟三個妖精般的女人。
聘僱一科子彈的費用,跟一件不能再穿的亞曼尼的代價,就換來這一切,任誰都會說划算。如果不計入「靈魂」那不確定是否真實存在的東西的話。
溫熱的陶板上,鷹的牛排切的整整齊齊,每一塊都同樣大小。
「鷹,如果有人顧你殺我,你會怎麼做?」委託人舉起酒杯。
「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花,我會牢牢記住。」鷹表情冷淡,刺起一塊牛肉。
委託人一征,旋即嘆了口氣。
「鷹,你實在太危險了。」
委託人也沒有生氣,只是接著說:「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出五倍價錢,你將聘你殺我的委託人殺掉,你覺得如何?」
「違反殺手法則的事,我是不做的。」鷹淡淡地說
委託人手中的酒頓時變的沒有味道
也許,他該找個別的殺手,將鷹殺掉?
但鷹這麼優秀又絕不囉唆的殺手,自己以後還用的著。
況且,若這一次殺不了鷹,自己也得連夜搭機,逃到連自己都背不住名字的巴爾幹半島小國裡,這又何苦。
「但你可以付我十倍價錢,讓我將兩顆子彈都打偏。你知道的,就算是機器也有失誤的時候。」鷹慢條斯理享受著牛排。
委託人頓了一下。看著鷹,用一種端詳外星生物的好奇眼光。
「殺手法則裡,沒有規定我一定要得到手。」鷹淡淡的說
「錢對你來說,真的可以買下一切?」委託人又恢復了精神。
「你似乎是誤會了。當殺手是為了錢本身,而不是想殺下一個人、而需要用錢買更好的槍跟子彈。」鷹又刺起一塊肉。
委託人滿意地笑笑,這樣的殺手真是太完美了。
委託人從上衣拿出一本支票簿,寫下一串尾巴好幾個零的阿拉伯數字。那是自己生命的價碼,合算。
鷹收下了支票,牛排也吃完了。
「以後有機會還會拜託你。」委託人抹抹油滑的嘴巴,心中踏實不少。
鷹笑笑,離去。
算一算,又到了搬家的時候。
每當五個目標倒下時,鷹就會換一個住所,自我規約的風險控管。
禿頭肥佬是第六個五個
花的故事,從搬家那一天才開始。
鷹對認何事物的品味都很簡單,手中沒有握著槍柄的時候,他實在是個很好說話的好好先生。
這次他挑了間有乾淨陽台、藏在小巷子的租屋。
三樓,二十五年的老房子。
那是應該待在冷氣房裡看電影的午後。
鷹滿身大汗,將一車的打包行李慢慢搬上樓。
在樓下,鷹注意到有個女孩子指揮著搬家公司,將行李一件件搬到自己的對面。
「這麼巧?」鷹打量著同樣剛搬家的女孩。
女孩住再另一棟樓,與自己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條五尺小巷,同樣也有個朝巷子突出的小陽台。
鷹汗流浹背在陽台上的長形花盆整土。他愛種花,種花是他少數的興趣。
曾經有一度鷹覺得種花其實滿無聊的,想乾脆別種了,但再深思了一下發現自己不種花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打發時間,只好再接再厲。
女孩也正打開它的陽台窗戶,穿著細肩帶,同樣一身是汗。
女孩拿著雜誌搧風,注意到雙手都是泥土渣的鷹。
「喂。」
一盒礦泉水越過兩個陽臺共享的上空,飛到鷹的手裡。
女孩沒有自我介紹,甚至連笑也很隨便。是那種「你渴了吧?給妳喝。」的那種笑,而不是「我看你很順眼哦,嘻嘻~」的那種笑。
「謝謝。」鷹點點頭,沒有拒絕。
女孩轉身走進屋子,忙起家具擺設。
鷹擦擦手掌泥屑,喝著礦泉水,忍不住好奇女孩是怎麼樣的人。
二十初歲,短髮,細長的眼睛,不愛說話,卻很敢打招呼。
大學生?便利商店店員?租書店小姐?棒球隊經理?
「會不會也是殺手?」鷹這念頭一想,旋即笑了起來。
不會的。
當殺手遇到殺手,只要一瞬間,彼此就能嗅到對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無法解釋也無法掩飾的quality。
好奇心只要有了開頭,就無法在壓仰。尤其是對年輕女孩產生好奇的時候。
將喝到一半的礦泉水放在陽台牆上,鷹轉身進屋洗手,好整以暇架起十字瞄準鏡,細膩地調整鏡頭倍數與焦距。
瞄準鏡當然對著陽台對面,穿越另一個陽臺。
女孩子已經將卡通圖案的窗簾掛上。但只要又一條寬三公分的細縫,就足夠應殺死一個人,何況只是無聊男子偷窺興趣。
女孩的房間東西並不多,冰箱,音響喇叭,單人床,看來很舒服的枕頭。
沒有製造廉價噪音的電視機,卻有一個掛著白布的木架立著。
「原來是個畫家。」
鷹注意到木架露出的凌亂色塊,還有牆角堆放的顏料與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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