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最近特別煩躁還是怎樣,腦袋裡的天氣就像充滿水氣的寒流來襲一般,凍雨下個不停,想兜風都很狼狽。所剩不多的悠閒時間,正經的書(對論文有幫助的書)看一看,一定要看一下閒書(對論文沒幫助,對心情卻有益)調和一下,不然我的頭殼就會像要抽筋一樣的痛(頭會抽筋嗎?),這也可能是我不認真向學瞎掰出來的藉口吧,總之如果不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掉淚或莫名其妙的想刷廁所,我會選一項去做。
幸好真的是幸好,手邊的兩張專輯:陳建年的「東清村三號 —配樂自選篇」和「Eric Clapton Unplugged」聽著聽著雨停了,聽著聽著太陽就出來了(會不會太誇張?!一點也不,就算不出太陽好歹也會出月亮);快爆裂的腦袋會靜一點,心會跑的遠一點,人在想的太多太複雜的時候果然需要簡單一點的音符。
Eric Clapton清脆的撥弦聲從喇叭流瀉出來,跟空氣產生的震動如此清晰,加上那把滄桑的嗓音,我當場整晚給它repeat了至少五六遍以上(還好室友沒抗議)。這場現場現唱會從聽眾歡呼的聲音聽起來人數不太多,我就猜想應該是小型音樂會,後來上網一查果然是不插電的小型演唱會,沒有擴大器、沒有合成效果,只有比語言、文字都來的更直接的溝通,簡單的吉他、鋼琴、和聲,連和聽眾的互動都如此誠意,一次聽足所有暢銷金曲外,更可以想像歌者咀嚼著自己繫於歌中的人生境遇和起伏,音樂的故事亦是人生的故事,需要浮沈歌壇多少年月的累積才能如此閒適的唱出看似雲淡風清的大起大落。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當 「Tears in Heaven」的前奏奏起,Eric Clapton緩緩的唱,我真的不知道每當他要演唱這首歌時,是怎樣壓抑自己的感受的,喪子之痛是無法輕易平復的,但音樂人(或是藝術家)抒發真實情感的創作一旦再現,又會一再被提醒,像是 Tori Amos演唱「 Me And A Gun」、Beyond唱「祝你愉快」的時候,要花多大的氣力才能把作品呈現完而不被回憶打攪?
Time can break your heart,
have you begging please,
begging please.
Beyond the door there’s peace I’m sure,
And I know there’ll be no more tears in heaven.
這張專輯的錄音效果之好連指頭沒有完全壓緊弦而稍稍走音的音都聽得見,「吉他之神」也會走音嗎?其實這樣反更顯現場感,正因為他是跟我們完全一樣,有血有淚,有感情的「人」。
偶然在唱片行瞥見的陳建年配樂專輯真是讓我覺得「現在就是想聽這個」!而正好就出現在眼前。平民歌王陳建年的音樂是簡單的讓人快樂的那種;當初他還沒得金曲獎最佳男歌手時,我就聽出它的好,不過安於警察生活又低調不喜面對媒體的他,害怕壓力更害怕光還,發片的速度可真是讓人望穿秋水。這張專輯是陳建年為一些紀錄片、短片所作的配樂選集,因為從作曲演奏到錄音都是在蘭嶼的宿舍完成,所以專輯名稱為「東清村三號」。簡單的麥克風、筆記型電腦,一把繪有圖騰的空心吉他、手風琴、排笛、口風琴、口琴還有口哨的一人樂隊,作出繼陳明章之後,很久沒聽見過的動人旋律。
湯湘竹的「海有多深」、「山有多高」、李香秀的「南風奧海洋紀事」等幾部紀錄片及林見坪的短片「小站」,這些作品的供同特點如陳建年所言,都是在記錄或表現台灣較少人關注的事情或角落,雖然知道預算不高,但可能是他們的氣味相投,所以陳建年便在蘭嶼值勤、野釣、潛水的空檔,在宿舍裡譜出他對台灣的情感,跟這些導演不同的只是手段和媒介而已。
白天聽有一種閒適,夜晚聽有一股清靜,會有想把腦袋放空,什麼都不想的放鬆感。最後一首「要去釣魚嗎」,海浪聲、小朋友的對話、老人吟唱的達悟族古調詩歌Rarawood,閉起眼睛,彷彿一幅自然純真的景象,好想坐著船搖搖晃晃的去釣魚,或是,跳進海裡。
專輯裡的照片也很可愛,是歌王身為警察的日常生活,穿著制服跟蘭嶼東清社區的居民進行交通安全的宣導、在小學運動會跟小朋友的合照、釣到大魚的高興表情、自己作的畫和雕刻品、成串的飛魚乾和蘭嶼的景色、宿舍旁的豬(宿舍旁的狗、豬、雞、羊群在搶食東西的打鬥聲常會影響錄音,旦他也在感謝名單中謝謝他們帶來的樂趣),十足生活味又樸實可愛得讓人打從心裡微笑推薦的簡單好音樂。
專輯中也收錄唯一一首單曲「想你一切都好」,是他想對所有遠方好友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喔!
頭腦變老 模糊的苦惱
輕輕的飛 像是愛的太早
忘了你的牙套 也沒讓自己毛躁
失望一點點 隨著夢裡 聽見你吹的口哨
一切還好
想望的小草 拼命長高 卻躲不開現實的大腳
躺著思念熱烈燃燒或許愛太淺 我的腦袋像工廠一樣吵
我要大聲問一句
你好不好
你是蝶 不必介紹 我的願望太小
只要在我身邊繞一繞 我的血液就很熱鬧
等你酒足飯飽 往你的天空放棄思考
想你一切都好
想你一切都好
作詞︰翁嘉銘 作曲/演唱:陳建年
PS.這張圖也是陳建年自己畫的,是他錄音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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