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用記憶點絳透明的翼,尋花拾蜜,薔薇的刺撕裂肉體,血跡歷歷承載多少世的輪迴宿命?
「我甘心阿。」他總是戴著微笑飛行。
沒有星光的夜晚,花蝴蝶停靠一光暈,飽滿光澤且圓潤,光暈裹覆住眼前這個完整的缺陷,所散發出的光和熱只爲包含這團殘敗,接受這樣的孤單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就如同他能接受花蝴蝶身上被記憶所割的血跡斑斑之傷口。
花蝴蝶很感激,他不能理解光暈真正的形貌,但被這暫時的光影和暖意,給吸引。
「是暫時的。」蝶不會這樣跟那團他看不懂得東西說,在光暈裡飛翔無憂無慮,但他冥冥中還是嚮往薔薇的刺、百合的自戀、甚至是牽牛花的蜷曲嬌媚。那個有風有雨,有海洋的真實,海平面波光粼粼映著是更遙遠更溫暖的真實光暈,火紅的恆星。
「對,外面有太陽耶,很大很大的光暈,深不見底的火紅和熱。」
花蝴蝶喃喃自語:「我願意接受真正的光彩奪目」,往外飄去,搧動已經軟弱無力而無數傷痕的翅。
「為什麼,這裡不是很溫暖嗎?這裡有我會保護你!」光暈不讓花蝴蝶出去,他將花蝴蝶包覆的更緊;「我沒有辦法去想你離開,我們那麼近,不是?你長在我的體內阿,我能夠滋養你」光暈將自身範圍越縮越小,小到花蝴蝶沒有辦法移動。
「我知道你很好,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很辛苦,可是你是假的,你不是真的,外面有真正更大更亮的光阿,你沒有看見嗎!讓我飛出去。」
「你騙我,你只是在騙我而已,你為什麼要飛進來,你當初幹麻飛進來」光暈好生氣好生氣,他將花蝴蝶緊緊包住,燒起來了。
「反正,你認為我是假的;我也只是做出該有的反應,進到我身體的本來就出不去阿,而且你幹麻出去?」光暈往下一個暗處飄去,另一個沒有星星的地方。
而花蝴蝶的屍體長出一朵薔薇,含苞待放,從新體驗生命輪迴的奧秘。
這時,另一隻飛翔的花蝴蝶翩翩來至,穿梭花海讓更多花朵的汁液黏附其體和瘡疤,「花蝴蝶是不會後悔的」大聲微笑旋轉,在岸邊,在花叢,在還未浴血絲絲交錯的蛹,或是,另一團光暈,某個莫名沒有星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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