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許多沒有勇氣開啟的…祕密。
他們兩人一男一女,同年同日生,男生比女生早出生七個小時。男生A型,女生B型。
男生,住高雄、外省籍眷村長大;女生,住台北、本省籍還算富裕家庭成長。在同一年進同一所大學,不同科系。他們從大三就開始在大學旁邊租房子,恰巧兩人住在隔壁。平常只是點頭之交,沒有多大的交集。
他們有各自的生活圈,他的女友,大他一歲,他愛慘了她。但她嫌他小他一歲。最後她拋棄了他。
她也有一個男友大她兩歲,是同系所的學長。他們彼此都是對方的初戀,雖然甜蜜,卻常常吵吵鬧鬧,最後在莫名奇妙的情況下分手。
大四那一年,兩人同時失戀了,聖誕夜,兩人不約而同地來到租屋的頂樓,各據一角。他抽著煙;她啜泣著。因為這樣的寂寞夜晚的緣分,他們開始聊起了自己的故事。也發現了兩人竟然生日同一天。像哥兒們一樣,兩人都唸理工、愛唱歌、愛寫作、愛自由、…有著太多相同的喜好。
當日兩人竟瘋狂地跑到超市買紅酒慶賀,慶賀兩人的認識,並且慶祝兩人失敗的初戀。相知,是一種快樂,只要不要跨越曖昧的界線。他總是愛抽菸,她總是告訴他,能少抽就少抽一點,畢竟抽菸對身體不好。但她會買菸給他當禮物,因為她知道,他是她的哥兒們,不是男朋友。
她曾經取笑他說,A型又愛抽菸的人,其實內心是非常軟弱的,做事或許不夠果決。他也曾取笑她,愛哭鬼一隻,眼睛早晚會哭瞎。
畢業典禮時,他們一起參加校園的卡拉OK晚會大賽。挑了首男女對唱的情歌,因為太感動,兩人唱完後相擁而泣。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包括來參加晚會的前男友與前女友。但他們一直知道,他們兩人並沒有在一起,只是哥兒們,但沒有人相信。而當晚,其實他一直注視著前女友;而她,視線也不曾離開她的前男友。
他們彼此小心呵護著彼此的友誼,誰都不敢也不願越過那一個界線。比一般朋友好一點,卻也不敢超越了朋友的份際,或許因為曾經情感的創傷;或許因為他大四後即將去當兵,等等因素,讓多慮的他總是小心翼翼保護著彼此該有的界線與份際。
畢業了,他回到高雄等兵單,很不幸的,澎湖海軍陸戰隊。原本心中想要改變彼此關係的那絲火苗瞬間澆熄。他想,她不可能會等他。突然而來這樣的念頭讓自己驚訝,她應該是我的哥兒們,怎麼會想到那裡去呢?他們只是很好很好的哥兒們。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當兵前夕,她到高雄給他送行,他帶她到高雄的好多地方玩,西子灣的海邊戲水,旗津的夜市吃魷魚等。她到他家,跟他的爸媽聊了一整個晚上,像是一家子的人似的,或許因為沒有任何彆扭,所以在自然的氣氛下彼此歡喜。但在他們倆的心中,始終不願承認有那一點點微妙的情愫在變化,也沒有勇氣改變任何表面上的默契。
就這樣,她回台北了。
她開始她的新生活,白天在補習班補習,準備出國唸研究所。傍晚過後,兼幾個家教,讓自己過得充實。不想再住在家裡山上的別墅,自己租了個小套房在補習班附近,以便補習。漸漸地,不再去思索任何感情的牽絆。但,她的心理,或許一直有他,只是淡淡的朋友,淡淡的、淡淡的知己吧!她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就在他去當兵後的第一年生日,她接到了他的電話….
「曉涵,生日快樂!知道我是誰嗎?」話筒中傳來他低沉的嗓音,跟平常不太一樣,有點嘶啞。
『別鬧了,當然知道。你也生日快樂…你喝酒?』她並沒有忘記這個同年同日生的夥伴。
「沒啦,今天生日,兄弟們要我過五關斬六將。呵。」他傻傻地笑。
『過五關斬六將?還說沒喝酒!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了。』
「我想告訴妳,我好想妳,等我兩年好不好?」
『你喝醉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也想你ㄚ,我們是哥倆好,記得嗎?』
「我不要妳一直把我當哥倆好,把我當男人看,如何?」他挑釁著。
『….我看你醉得不輕,你還好吧?』她有點疑惑地結巴了。
「不好,跟我心愛的女人說我想念她,她竟然說我醉得不輕,妳那麼多哥倆好?妳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傻瓜醒醒吧,那是妳們女孩子的想法。男人絕不是這樣想的,懂不懂?我不想要當妳的哥倆好,也不想要再看妳有那麼多兄弟,那都是騙人的,我要當妳的男人,懂不懂?….」一大串的告白,讓她招架不住。
『你你你…真的發燒…』她有點嚇到了。
「我..沒..有..」他幾乎用嘶吼的聲音吶喊著。
『你…先回去睡覺,明天頭腦清醒再說吧!』這或許是一種安全的方法,不否定、不肯定。
「我不要,我要答案。」從來不知道他會耍賴。
『你真的醉了,我要掛電話了。』想狠下心,不想去觸碰某種情愫。
「…..」他沉默著。
『再見!』她掛了電話。
她知道,明天過後,這件尷尬的事誰都不會再被提起。就這樣,變成祕密吧!
音樂:The 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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