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妳看!這就是夕陽!』妳像個小孩子,好純真好可愛,
好像世界上的憂煩都與妳無關,總是笑得像個天使,純潔的不可思議。
『煦~妳有沒有看過櫻花?』妳"咚咚咚"的跑過來,笑嘻嘻地躺在我的腿上,張著水汪汪的明亮雙眸看著我笑。
『沒有。』我搖搖頭,在台灣除了某些特殊地點,很少可以看見燦爛的櫻花,畢竟這裡是台灣,不是妳最喜歡的日本。
『我好想看、好想看、好想看喔!』我無奈的搖搖頭,等我考到駕照吧!
『那~我們去看夕陽!』
那年,妳22歲我23歲,妳大三我大四,妳是系花而我是籃球隊隊長,不知道為什麼,妳的笑容總是吸引著我,好像有魔力一樣。
妳說喜歡我淡淡微笑,我把臉上的萬年冰山換成溫柔的淡笑;妳說喜歡我灌籃的樣子,我每天練習三小時的灌籃好讓妳來觀賞比賽時的英姿;妳說喜歡看海吹風,我每個禮拜天會帶妳坐船到澎湖玩。
大家都笑我悶騷,也有不少學妹開玩笑的跟我說,如果當初知道我會這麼寵女朋友,就先跟我告白了。
她們不知道,都是因為妳,因為妳,妳的特別,妳的笑容,妳的純真。
以前的世界太美好了,因為身邊都是支持鼓勵我們的人,而真正殘酷的一面卻被我們遺忘。
我記得妳哭的最慘的那一次,同時也是我最心痛的那一次,我們牽著手漫步在街頭,路人經過十個有九個回頭,不是妳的面容,也不是因為我的帥氣,是因為我們牽著手,像情侶的模樣令人感到訝異。
雖然那個時候我笑著跟妳說,別人頂多把我們當成感情好一點的姐妹,沒想到這樣說,更是傷了妳。我愧疚了好久,妳也躲了好久,我們冷戰了大概有一個月,那天有課,下著很大很大的雨,我原本不想出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不出門就會錯過什麼,我拿著跟妳一起上街買的蕾絲雨傘,(哈哈,那個時候我還一直勸妳不要買,妳很堅持可愛的東西)撐開傘走出公寓的那一刻,一個身影鑽進了我的懷裡,沒錯,那就是妳。
妳什麼都沒說,鼻涕一直往我身上擦,那件衣服我現在還留著,上面的痕跡一直洗不掉,以後是我拿來威脅妳的利器喔。
幸福來得很快,但似乎也走得很快。
那天說好來看我的籃球比賽,那晚對打的是上季冠軍,妳信誓旦旦的說會來,帶著一卡車的親友團,來為我的比賽加油打氣。
但妳沒來,那晚妳失約了。來的是一通緊急且痛徹人心的訊息。
『煦!悠現在在醫院!快點過來!』現在回想起來,逸真的是笨蛋,我在比賽耶!但,那時沒有逸的雞婆與智障,我可能救不了妳,也不能再看見妳幸福的樣子了。
喔?不知道妳記不記得逸,他是妳的學長喔。我跟逸同班了十年呢!妳會不會忌妒阿?放心,逸很笨,他不知道怎麼樣從妳身邊搶走我。
回歸正題,那晚是我跟妳認識的最後一個晚上,妳的胃突然出血,腦內突然長出了不可思議的大腫瘤。
那時候沒有人的血型跟妳搭配,妳的母親過世了,而妳的父親遠在英國,根本就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只有一個人。耶,那個人就是我,有著o型血的我,o型血跟任何血型都能搭配,我知道後有多高興妳不懂,好矛盾阿。
胃出血的問題是解決了,我捐了好多血,那時候太緊張了,還一直跟抽血的護士說『抽多一點!再抽!多一點!』搞得護士很為難,壉逸的說法,那時候我的臉上寫著【不幫我抽多一點就殺妳全家】而護士隔壁的醫生則一直使眼色,逸說還滿好笑的,如果不是妳有危險,逸很有可能就當場笑出來了,妳說他是不是笨蛋?
醫生說妳腦袋中的腫瘤開刀的話,成功的機率有百分之七十,笨!當然要開刀阿,什麼笨醫生,考慮個半天!
就這樣,我在病房迷糊了三天,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妳剃了光頭,躺在床上,面無血色,憔悴了許多。
但妳度過了危險期,好厲害,妳是那麼的脆弱,那樣的柔軟。可是妳卻熬過了死神淒厲的催命聲,真的好厲害!
妳昏迷的那段時間,逸一直在耍白痴逗我們(我懷疑他暗戀照顧妳的那個護士),一下是把自己的頭用成掃把頭,一下又拿著掃把花瓶假裝自己的樂團的主唱,真的是有辱他足球隊強將的品格,要是把他耍寶的照片照下來,妳看到一定又會像以前一樣,笑得東倒西歪。(我真的有帶相機,只是逸威脅我敢照就砸了他)
今天我去做了x光檢查,都是逸這個雞母,像個老媽子似的要我東檢查西看看,我只是覺得頭痛痛的,他就大驚小怪的要我去做檢查。
沒事,還好沒事,我能夠繼續看著美麗的妳。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七日,那一晚星星特別多,風特別涼快,因為妳醒過來了,天使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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