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幾次了?這個月是第幾次了?她已經是第幾次被趕出教室了?
她這個月是怎樣啊?跟誰犯沖?怎麼好像走到哪都衰到哪啊?
「哎!」重重的嘆了口氣,為自己最近的倒楣哀悼三秒鐘先。
先是被該死的酒保下藥、被佟給奪走她寶貝16年的初吻、走著走著也能把頭上撞出一個大包、還有被老師趕出教室,全因為這些日子她對她太過思念…導致自己的心不在焉而壞了自己不少形象。
依她想,這種日子再過不久啊,她項可芯的維持17年多的所有真面目全都會漏出來了……
哎~~~~~~~~~~~!
「妳在嘆什麼氣?」突然的聲音冷不妨嚇到了我,抬眼一看- -正是那個罪魁禍首。
梓佟手中拿著一袋的東西,還是那副帥氣的臉站在我面前,但此刻的我真有點沒心情看她。
想起這些日子的衰樣,「還不是妳害的……」我低著頭咕噥著,不太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
高出項可芯10多公分的梓佟,完全聽不見她唸的話,彎下了身子,疑惑的蹙起了那好看的眉,「妳說什麼?我聽不見。」
「沒有啦!沒說啥。」我沒好氣的回著。
一陣沉默,佟只是靜靜地站在我身邊,沒在說話,而我麻……又掉進自己的思緒裡頭,完全遺忘了佟還在身邊。
「喂!」梓佟首先打破沉默,我這才回神。
「咦?」露出不明所以的瞪著突然出聲的佟,今天心情有點不太爽,所以才會對佟沒往常的熱烈。
她指指自己的額際,「妳這邊怎麼了?怎麼腫成這樣?」語氣雖是懷疑卻有更多的關心。
哇!被看到了!反射性的我馬上以手擋住那個大包,卻又因為太緊張了打痛了傷口,痛的我哇哇大叫,只差沒流出淚了。
梓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連忙彎下身子,拉開我的手,小心翼翼檢查我的傷勢,臉上淨是擔憂。
而我早已因為疼痛皺了整張臉了。
佟的手冰冰的,輕輕觸碰著我那像丸子般大的瘀青,反應似的我閃躲了開,因為會痛啊……
「怎麼會腫成這樣?很痛吧?我現在帶妳去擦藥。」說著,就要拉著我走,但我卻依然站在原地聞風不動,她這才回過頭來看我。
「我不要。」倔強的脾氣在我的臉上展現,第一次我露出了自己所倔強的脾氣。
梓佟這時卻又皺起了眉頭,有一絲的不高興,她沒說話的直望我的固執的眼睛,想從裡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看到了,也回望著她,但是我還是不要去包紮,因為越擦藥越痛……
「為什麼不要?」佟終於開口說話了。
「因為越擦藥越痛,反正過些日子它自己就會好了。」我說的毫不在意。
梓佟一點都不認同我的話,「怎會越擦越痛?但妳不擦藥的話萬一發炎或瘀血在裡頭的話那豈不更糟?」
也許佟說的有理,但我還是不要,因為說實在的她害怕藥水味,尤其是醫院、健康中心之類的,她一律都怕。
這都要怪她自己自小就有一副比別人還弱的身體,老是三天兩頭跑醫院,天天吃藥,吃到她現在看到藥都會想吐,更別提上醫院了,那會讓她暈倒的……
所以她說啥也不去……只要想起小時天天得光顧的『醫院』,她的心情就又陷入低潮。
「妳別管我了,我自己的傷我自己知道。」無意識的脫口而出,來不及反應就說出來了,她不是有心這麼說的。
但說出的話卻收不回來,我看見佟有這麼一瞬間的愣住了,為我的話。
但說出的話卻收不回來,我看見佟有這麼一瞬間的愣住了,為我的話。
是因為我的話傷到她嗎?不可能的啦!我們之間又沒啥關係!
一時無法反應我的冷淡嗎?我想是吧!因為之前的我好像不會這麼對她說話吧!
「呃……我的意思是說過幾天就會好了,不需要去保健室擦藥啦!」我有點尷尬的說著,梓佟卻沒再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又是一陣沉默。
「妳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首度打開沉默問她。
她這才看向我,拿起一旁的袋子,遞給我。
「這是妳的衣服,因為送洗的把妳的住址搞丟了,所以我就去跟他拿了回來。」
我接過袋子,指尖碰到了她的,一樣的冰冷,但卻讓我的心莫名的抽了一下。
「哦!謝謝!」我微笑的對她道聲謝。
「不謝。」她看著我,神情有些複雜,然後她又不說話了。
為什麼她對著我總是沉默呢?不對,應該是為什麼我對著她總是只剩沉默呢?我不應該會是那麼無話的啊!真是怪哉!
「妳……」我們兩個同時開口。
「妳先說好了。」佟說。
「妳不用上課嗎?」我問,她應該不是跟自己一樣被轟出來才是吧?
「還說我呢!那妳又是為何站在這裡?」真是的,每次都不先回答我的問題。
「還不是……」差點就要衝口而出『因為上課作白日夢卻被老師轟出來』還好即時煞住。
「還不是怎樣?」
「還不是因為上課愛講話被老師轟出來。」嗯嗯,這個還差不多,但為啥說的同時我感覺到有心虛哩?
「哦!是這樣啊!被哪個老師轟的?」
說到這個,她等等到底該編什麼理由騙老師好呢?哎~~~「教日文的江娟娟。」我有氣無力的說。
突然旁邊沒了聲音,我回過頭看這才看到不對勁,聽了我話的佟突然臉色據變,垂在身側的雙手也不知何時握起拳來,像是在壓抑什麼似的,我看了真是嚇到了。
「佟!妳怎麼了?!」我緊張的拉拉她的衣袖,想喚回她,但是她的焦點卻在前方不知名,我看見了那雙眼睛包涵了濃烈的恨意,為什麼呢?
她和江老師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無論我怎麼叫她、拉她,佟根本毫無反應,在我準備用力大喊她的名時,她卻迅速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第二次被她這樣丟下空蕩給自己,這一次我沒有像上次一樣白痴,呆呆的留在原地,我連想都不想的也跟著追了上去,還不時的喚著她,但她卻越跑越快,越跑越遠。
最後,項可芯完全忘了自己還在罰站的事。
{妳和江老師有著什麼深仇大恨嗎?我看到妳的恨,想隱藏卻隱藏不住的恨。}
* * *
「呼呼呼……」好累,我彎著腰,一手撫著胸口,一邊努力的吸氣吐氣,喘息著。
她終於追到佟了,這個佟現在是怎樣?她是運動健將嗎?跑的那麼快,不給她半點喘息空間,一下子跑了二十多樓高,她追她追的腿都快斷了!
她不累嗎?為什麼她還能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完全看不到半點氣喘吁吁,而自己咧?喘的跟什麼一樣的……
這是哪?這是學校的頂樓,平時是嚴禁任何人上來的,尤其是學生。
這是哪?這是學校的頂樓,平時是嚴禁任何人上來的,尤其是學生。
但她們怎麼上來的?因為佟有鑰匙,說真的,佟給她的驚喜一樣比一樣多,一樣比一樣還要玄,她真的是很神秘。
我看見佟就在最前方,這該死的罪魁禍首,快把她的腿給累斷了!
她站在欄杆前,自二十多樓高俯瞰著底下的所有景物,若有所思的望著最前方。
我一邊喘著氣,一邊輕輕的走到她身邊。
「不要過來!」佟突然的叫道,這聲音……好冷。
我被她突然的大叫嚇到了,停止了腳步,在她身後大約10公尺。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妳走吧!不要煩我。」這次她暖了口氣,但是話裡的態度卻又再次將我隔絕度外。
「我不會走,我會一直在這陪妳,直到妳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不知從哪股起來的勇氣,我說。
她僵了僵身子,卻沒說什麼,依舊沉默。
我沒往前,仍站在原地陪著她,我知道她會告訴我,一定會!
我看見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時而放鬆卻又時而握緊,有時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彷彿努力壓抑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痛苦。
我的心再次跟著她也痛了起來,像是心靈相通般的,我感受的到她心在痛,感受的到她有著一段極不愉快的過去。
她極力壓抑,極力的不願表現出來,將所有的壓力和痛苦全壓在心中,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我的心也跟著莫名的痛。
「我無法諒解她,是她害死了予謙。」有著好幾世紀的長,她終於開口說話,話中的語氣是充滿恨的,卻也夾雜著痛苦。
我沒說話,靜靜的等她平復心情,靜靜的聽她說。
「我無法諒解她,是她害死了予謙。」有著好幾世紀的長,她終於開口說話,話中的語氣是充滿恨的,卻也夾雜著痛苦。
我沒說話,靜靜的等她平復心情,靜靜的聽她說。
我聽到風聲,呼呼的在我耳盼吹嘯而過,風吹亂我的髮,清晰的卻是佟說出的話。
「她是予謙的媽媽,我和予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們就曾經約定過,我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佟的手在發抖,她自口袋中拿出了一包水藍色的BOSS,拿出根煙,點燃,大口的抽著,彷彿這樣可以抑止她發抖。
「我和予謙是在孤兒院認識的,予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在他十歲那年他的親生母親突然出現,要將他接回家;在這之前,我們幾乎天天都膩在一起,我的家人不喜歡他,反對我和他一起,但我卻是一意孤行。」
「直到他母親將他接回家後,一切就變了!他消失了,無論我怎麼打聽,都打聽不出他下落;我難過了一陣子,那陣子我不和任何人說話,我將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就連我的父母都拿我沒辦法;一向最疼我的哥哥他看不下去終於告訴我予謙的下落。」
我雖然看不見佟的臉,但我卻知道她的痛苦。
佟吸了吸氣,「予謙被迫和那些所謂他的親身父母全移民到了加拿大,予謙不肯,他們打他,最後還是被壓上飛機;到了加拿大,予謙的父母沒有給他該有的親情,只是天天逼著他讀書、讀書、再讀書;不時的給他好多好多壓力,成績不好,他便時常挨打。」說到這裡,梓佟的情緒很不平穩,她似在回憶,但我看到的是她被困在回憶走不出來。
「好幾次予謙想寄信給我,卻都被他父母給擋了下來,他們撕爛了以前我給予謙的信、丟掉了好多我送予謙的生日禮物,予謙因此受不了壓力和父母的所作所為,而在加拿大鬧了自殺。」梓佟再次吸了口煙,吐了出來。
她眼淚沒掉過,我卻感到一陣鼻酸。
「當我知道時,我二話不說立刻飛往加拿大,他家的人卻不准我和他見面,他們說是我害了予謙,所以不讓我們見面,儘管予謙那時在加護病房想見的人是我!儘管予謙差點變了植物人!他們依舊不肯!」說著說著,梓佟激動的全身都在發抖,連手中得的煙也不知不覺掉了……
我衝了過去,自她背後緊緊的抱住她,想給她一絲絲關懷,我心疼她的過去,我知道那種痛一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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