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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26 22:11:44| 人氣2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紅樓夢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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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寫了《紅樓夢斷》四卷：《秣陵春》、《茂陵秋》、《五陵遊》、《延陵劍》。我曾在報章上看過他發表文章，提醒讀者，千萬不要以讀《紅樓夢》的心情與眼光來看《紅樓夢斷》。

有著一種對女子的執著，寫過一百多部長篇歷史小說，大量的詩詞、考據、散文和一些當代生活題材的江南才子高陽，為了追求心愛的女子，他不惜賣斷版權來買了豪華的轎車送給她。這也是他閒章中所說的「甘心當車奴」。可是為情欠債的高陽並沒有得到佳人的芳心。這次戀情引起了財務狀況的窘迫，影響到他後來的婚姻。

一直以來，對高陽始終不離不棄的還是美酒佳肴，這也是另一種瀟灑無羈的名士風流的寫照。幸運的是，離婚後的高陽在孤寂中找到了一位善良溫柔的情侶，這段沒有任何名分的情感陪伴著高陽走完了生命的最後九年，給了他最後的慰藉。
批評高陽的人認為高陽的文字過於「囉嗦」。高陽拘泥於歷史的「局部真實」，而無自己統一的歷史觀，因而在材料的選取和故事的講述上，千頭萬緒，歧路之中又有歧路。但欣賞者說，高陽的文風溫和細膩，徐徐道來，有貴族氣象。我個人很喜歡高陽的文風，歷史小說向來都在民間，一條小巷，一把舊胡琴，一個藝人慢慢拉著唱著。

《紅樓夢》故事複雜，人物繁多，無跡可尋；《紅樓夢斷》則敷衍鋪陳，敘事詳盡。高陽的筆墨犀利又細膩，迂迴婉轉。而他所敷衍鋪陳的內容，歸結起來是《紅樓夢》裡的兩句話：「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與《紅樓夢》相同的是，他刻畫人物也是對女性更為著力。小說裡寫盡了她們的團結與鬥爭，她們的姐妹情分和各懷鬼胎，寫她們如何應對人生的紛擾，如何面對命運的作弄。

除了震二奶奶之外，故事中其他女性幾乎都是身份低微的人。記得《紅樓夢》裡的丫鬟名字都很曼妙，但《紅樓夢斷》中丫鬟的名字就比較俗氣，什麼春雨、夏雲、秋月、鼕雪，毫無新意，光是這一點就可茲比較。我想，二者關鍵的不同點在於《紅樓夢》的價值取向是出世的，而《紅樓夢斷》的價值取向是入世的。
就像《紅樓夢》的真正主角是身為貴族的寶、黛，但《紅樓夢斷》的真正主角不是貴族，而是穿衣即穿衣，吃飯即吃飯的普通人。塑造出寶、黛的曹雪芹有著高潔的心懷，飄渺的情思，但是替精神貴族寶、黛操持生計的是俗人璉二奶奶和襲人，當然更不必提受驅使供雜役的老婆子、小丫頭了。在《紅樓夢》中，對璉二奶奶和襲人這些人物雖稱其才，但總覺得其評價其實是貶的。說鳳姐「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這分明是罵人的話。而這些俗人在高陽的故事裡則不然。我想高陽在抬高俗人的形像，也許代表著高陽的個人觀點：「人生止於生死大限。」。

人生的進步也許就是來自瑣碎平常的現實生活。我覺得高陽的《紅樓夢斷》寫出了許多紮紮實實的人生況味，可以從裡面學到不少經驗。

蘇東坡有云：「吾從眾。」我們每個人都有日子要過。

我要檢舉
台長： 逸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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