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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十:水仙花與瑪格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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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02/06

”哇!好漂亮的花!!”
走進她的房間,鮮少有人不發出這樣的讚嘆。

在這冰天凍地的時節,
一枝黃水仙映襯窗外的寂寥蕭瑟,
Narcissus的古老神話已遠,
卻是李清照﹁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的心情,
讓這寒窗苦讀的洞(dorm)裡增添一絲家的溫馨。

花在這兒算得上奢侈品,
指的不單單是標牌上的定價,
往往因為暖氣縮減花時,提早凋萎,
三天兩頭,窗台上的植物便從艷紅的薔薇、靛紫的鳶尾,
換到過淺黃的小雛菊。

來來去去各種花色,
在皚皚白雪、陰沈天色的北國,
一顆顆漂泊空洞的心裡,
掩飾孤寂。

會”拈花惹草”可不只是女孩子的專利,
我想到了瑪格麗特學長。

那天排到和學長共用暗房,
遲了十分鐘才來敲門的他,
手裡捧著一大束鮮花。
我當然不會過度浪漫的有什麼自作多情的錯誤聯想,
但是腦子裡快速的搜索過八卦資料庫,
彷彿也從未聽過關於學長的花邊嘛......

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在遠離藥水的小角落裡,
為花束添清水、理枝葉,整理好暫時棲身之處,
然後好整以暇地關燈、拿出底片、調整放大機,準備今晚為作業的長期抗戰。

暗房的紅燈常給我一種詭譎的視覺印象,
這位平時不苟言笑的酷學長,
在這奇異的紅光中,
與他那原本該是純白的小雛菊,
構成一種極不搭輒的氛圍,
讓我的新聞鼻自以為嗅到了某種屬於獨家的特有氣息......

結果,學長正經八百地說:
學生報紙的實習,加上系上、輔系的功課,
一下突然讓生活變得喘不過氣來,
於是,他開始讓自己忙碌的腳步暫時駐足在巷口的花鋪,
帶一束瑪格麗特回山上的男生宿舍,
給自己一個賞心悅目的生活空間。

〞自己也是可以想辦法為生活做點什麼的”
那一天,學長教我的,
不只是一種叫做瑪格麗特的小花,
還有另一種重新看待身邊尋常人事物的驚喜。


台長: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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