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三的聯考壓力很大,我卻沒有什麼心思讀書。
歐景易則是一天到晚搶著我的考卷,然後大似的嘲笑一翻,
嘲笑到李華成出聲,他才很努力的去止住笑。
我發現我功課一直在掉,從全班前三名掉到十名。這次月考,我掉到第十五。我並不介意,
反正,第幾名都一樣,高中上的去就好。
緊張的是我的老師,一天到我喊著要去做家庭訪問。
令一個替我緊張的,很好笑,居然是自己自身難保的李華成。
「怎麼又考這樣?」他抓起我的考卷,不滿的說著。「不然你教我!」
「你知道我不會。」他把考卷塞給我,無所謂的說著。
「那就不要念我,我被我爸唸的煩死了!」「我不是你爸!」
「我知道。」又來了,他又不管這裡是學校公共花圃的光天化日之下吻住我,
直到訓導主任氣急敗壞的從三樓丟了板擦下來「李、華、成,你給我滾回高中部」
他輕易的閃過板擦,一手護住我,一手往樓上比了個中指。「我回去了,好好讀書。」
他放開我,手插著口袋準備回去他的教室。「你呢?」
我揚眉,反問他。「我不念了,這學期完,我休學。」等到他背影消失,我才回過神。
不念了?為什麼?他不念完高中,爸媽怎麼可能會喜歡他?他不念完高中怎麼上大學?
怎麼找工作?突然間,我覺得李華成離我的距離,
又更遠了一些… 放學的時候,兩三台機車闖進了校園,
聽到的卻是很讓我驚訝的叫罵聲「叫小雛菊那賤人給我出來。 」
叫囂的是三信的女高中生,燙著短髮,一臉濃妝的叫著。
我的教室離玄關很近,坐在教室裡就可以聽到那叫罵聲。
我起身子,正想出去問她有何貴事,身邊的花車輪拉住我,對我搖搖頭。
他是李華成下面的一個混混,平常對我也不錯。「嫂子,別出去。」
他一手攔住我,一手伸進書包抄傢伙,還順便跟小胖打了個眼神。「為什麼?」
這裡是學校,難不成她能吃了我?
而且,我也沒得罪她。「等成哥來。」「不要。」
我甩開他的手,大步的走出去。「你是小雛菊?」
兩三個女的把我圍住,一臉凶神惡剎。「你這賤人!」
說完,她火落落的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痛的瞇起眼睛,我不懂她會什麼打我。
我根本沒見過她。正想詢問,打我的女生又噴氣的說
「你她媽的犯賤,連我沈雅蓉的男人也敢搶?!」
說完,她一手抓起我的短髮,大力一押,把我摔在地上。
沈雅蓉?我更確定我沒聽過這名字。我也不懂,我什麼時候搶了她的男人。
我一轉身,又爬起身來,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動手動腳「你幹嘛?」
「幹嘛?刮花你這張賤臉!」
她手一伸,五隻長長的指甲往我臉上刮下來,我急忙一閃身,卻還是慢了一步。
左臉頰一熱,血滴到了地上。
我看著地上的血,一個火大反手給她一拳,只聽到她慘叫一聲,居然跌倒在地上。
我楞楞的看著她臉上銅板兒大的傷口,不之所以。
仔細的看我的手,才發現,李華成給我的戒指居然在滴血。
天!怎麼會這樣!
才一眨眼,其中一個女的扶起沈雅蓉,其他三個一個抓住我的手,一個又火辣的給了我一巴掌。
這一掌,打得更重,我一個踉蹌差點又跌倒。
只聽到遠遠有人大喊「小雛菊!」
我轉頭一看,李華成邁著大步衝了過來,
後頭跟著是歐景易、王中凱和一堆平常混在李華成旁邊的人,只是現在他們的臉上沒了笑容,照上了一層寒冰。
他扶住了我踉蹌的身子,摸上我的臉問「有沒有怎樣?」
其他的人,卻把那幾個女的圍了起來。「沒有,你去看看沈雅蓉,她傷的很重,我不小心打傷她了。」
想到她臉上的傷,我不禁掉下眼淚。我真的不故意打傷她的,是她自己先動手‥
「你這傻瓜!」他抱住我,吻掉我臉上的淚和血,
回頭冷冷的對歐景易說「手,要她的手。」這句話我不是很懂,
可是我隱隱約約可以了解裡面的意思,我急忙抓住李華成「你要她的手幹嘛?」
「你別管。」他撕開一節衣服,替我抹去臉上的血。
我掙扎著,「不要,李華成,我不要你傷害她,讓她回去好不好 ,拜託!」
也許是我的話引起歐景易他們的注意,
他們居然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看我,李華成看了我一眼,才回頭過去,
「沈雅蓉,你記住,小雛菊是我的人,傷了她,下次我要你命。」
「聽到沒?滾!」歐景易勉強的讓開一條路,
讓沈雅蓉他們一群人癲癲頗頗的離開。看著李華成沒感情的臉,
我發現,他變的不像我以前認識的李華成了…
「女兒,過來。」我一踏進門,老爸就坐在沙發上叫著我。
「幹嘛?」我彽著頭,遮去臉上的紅腫,心裡暗叫不妙。
「學校打電話來,說你和人打架!」「我沒有!」
「你最近是不是和一個混混走的很進?」「他不是混混!」
我被他不屑的口氣惹火,大聲的吼回去。
「我告訴你,別以為國三我就不管你。
從今天開始,你不准出門,上下學我載你去。
你離那混混遠一點!不准見面知不知道?」老爸站起來,一臉嚴肅的說著。
「你沒有權利管我!」我大聲的頂回去。
「你‥你這渾帳!」啪一聲,他給我一巴掌。
我楞在那邊,今天我被打的還不夠嘛?為什麼連爸也打我?!
我掉下眼淚,對著他還有從廚房走出來的媽大吼「我討厭你們!討厭討厭討厭!」
說完,我衝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痛哭失聲。
李華成,李華成,我好想你!你在哪裡?李華成!
那一晚,我終於知道李華成是誰。他是我愛上的一個男人,不能愛,卻愛上的人。
我被禁足了。除了學校,我哪裡也不能去。
李華成好像也知道我家的事,他沒有來找我,只託歐景易有空彎到國中部來看看我。
我也不能去找他,因為爸媽託老師,下課不讓我去任何地方。
這樣過了三個禮拜,我只覺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死了一樣,靈魂像被抽去一般。
剩下的不過是我的軀殼。
我哭、我鬧,在家裡拼命的雜東西,摔東西,他們卻絲毫不動心,只是把我看得更嚴,
更寸步不離。後來,我乾脆把自己反鎖在家裡。我不去上學,也不出門。
整天悶在暗黑的房間裡,流眼淚。眼淚流乾了,就只剩喘息,我發現,我根本已經快死了。
快被思念折磨死了。
就這樣,睡醒哭,哭醒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
那天晚上,我突然坐起身來。走到桌前,看著日曆。
我笑了,一個多月來我笑了,因為我發現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十五歲的生日。
一股想見李華成的感覺滿然竄起,我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控制了,我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在凌晨一點的時候,逃出了家門。
我真笨,一個月來就只知道哭,完全沒想到要逃。
招了輛計程車,我往一家李華成曾經帶我我去的刺青店。
踏出了刺青店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我沒有頭緒的走著。
我想見他,卻不知道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裡,我發顯我什麼都不知道。
兩台呼嘯而過得機車在我身邊停住,車上的人走下來「妹妹?要
不要去玩?」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今晚飆車的地點在哪?」
他一楞,又露出痞子笑容「中正路啊,剛開始沒多久,要不要去
?我載你!」
「好!」我二話不說的跨上他的車,我知道,李華成一定在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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