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雪落的隱晦 用書寫提醒自己思考 用文字紀錄生命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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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非常佩服這位俄國導演蘇古諾夫，
因為即便在同志議題已如雨後春筍般萬頭鑽動的現在，
這部片的題材應該還是充滿爭議與相當程度的震撼效果，
我不知道很多衛道人是如何看待這個議題？
我自己也不過曾再胡思亂想時想像過這類劇情，
連跟別人討論都還覺得有點汗顏呢？可是，
就是有人有勇氣將它具體地呈現在世人面前，
供大眾檢視、讓社會評論、使世人深思，
我看完片子之後，發現DVD外殼上的劇情簡介根本是誤導，
真不曉得是哪位仁兄執筆撰寫的？

片子找來兩位迷人的演員飾演父子，
安德烈.薛提寧飾演父親，成熟、內斂、深情，
最重要的是非中年體態的中年角色，很迷人；
亞列希.尼穆斯赫夫飾演兒子，年輕、憂鬱、迷惘，
此外青春的肉體散發讓人目光無法移轉的吸引力。
光是這兩個演員就夠讓我迷醉的了，而片子一開始，
當畫面尚未浮現，就出現一陣男子的喘息聲，
對我來說那種誘惑遠比完全赤裸的A片更充滿令人亢奮的引力，
畫面一出現是兩個男子全裸的肉體重疊，
不是一般性交的交纏姿勢，而是擁在懷中的奇妙組合？
那種想像空間的張力攸遠而綿長….

這部戲除了主題外，它的光影處理以及拍攝畫面構圖，
簡直是完美之作，每一個畫面都像藝術品、像大師攝影作品，
所以即便是男子的肉體，在電影中也不會讓人有淫穢的聯想，
而是注意線條陰影的唯美建構；此外，
導演處理人物互動與情感傳達運用了難度極高的佈局手法，
<眼神>，每位演員幾乎都是用眼神在演戲，
加上對話間的停頓時間掌握恰到好處，
並不會讓人感到冗長或乏味，而是剛剛好的品嚐與意猶未盡，
而且導演並沒有讓人物說太多話，
反而留給觀眾相當大的想像空間
難怪紐約時報的評論說：<本片充滿無心但明顯的同志隱喻！>

它不涉及談情說愛，但片中隨處可見男性窺視另一男性的眼光，
相對的，女性角色就只有唯一的一個，
瑪莉娜.莎蘇克希納所飾演的兒子的女友，
這個角色很畫龍點睛地將全片很多空泛抽象的概念凝聚，
不然的話恐怕會有更多人懷疑這部片子真的涉及同志情感嗎
或許只是父子深情而被男同志過分解讀吧
所以我提供片中兩人對話的線索讓大家參考
女友跟亞力說：(你總是一個人往前不帶我、不理我，
我知道你害怕什麼！你怕你爸覺得他是你兄弟，
所以你選擇了他！(她其實想說你努力讓你們不只是兄弟或父子))
然後亞力沮喪地說：(為什麼我不能兩個都愛。)

戲裡充滿了矛盾與壓抑；困惑與掙扎，
不只是兒子，連父親也是的(我想換成是我恐怕也一樣吧？)
兒子引用詩人的話跟父親表達自己的感受，
<一個父親的愛如此折磨人，愛他的兒子，讓自己受折磨！>
而父親無法正面回應時，只能表現欲言又止的痛苦，
兒子撫摸著父親的臉頰與鬍渣發現彼此的差異，
感覺上好像逃離了尷尬的議題，但實際上帶出如下的對話：
(我跟你很不一樣。)
(你以後也會喜歡的。)
(這就是你對我所有問題的答案嗎？)
(並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的！)
無解吧？但女友的一句話在之後做了某種詮釋：
<受折磨的愛表示你們的愛不對等，因此你們不是兄弟！>
(當然囉！她只是不好直接說，我覺得像情人！)

片中安排許多有意思的路線以表現兒子的徬徨心境，
一個青春期少男的迷惘，
徘徊在崇拜父親與迷戀父親之中的壓抑情結，
包括當著父親的面跟父親說他愛他的好友沙夏(鄰居男孩)；
以及與父親好友兒子的曖昧傳情；
然後又跑回前女友身邊期盼復合，
其實就是一連串想轉移對父親的依戀，
可是就像他不斷念著的詩句：<讓水洗去煩憂，如夜隨夢消逝…>
可是愈逃避卻愈讓自己深陷！

反觀父親呢？也是一種壓抑的苦無從宣洩，
他跟兒子說他想離開到外地工作，因為錢賺得比較多，
兒子問他：(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快樂！)
(你走了我會快樂嗎？我不要你離開…)
還有兒子問他：(孤單的感覺會常發生嗎？)
(只要你是一個人，你一輩子就都會…)
(可是我不覺得孤單，因為我有你！)
還有兒子跟父親說：(有一天你會結婚？！)
(那你會難過嗎？)
(我的話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你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父子兩人都試圖用理智來讓彼此脫離糾結的情感，
可是，卻更是難以掩飾內心中除了父子感情外，
另一面幽微的複雜情懷。

我非常喜歡片中兩幕畫面，其一是兒子整個臉埋進父親胸膛，
而父親輕撫著他的頭髮，非關情色，就是濃濃的情意；
另一幕讓我想到祝英台暗示梁山伯的橋段，
父子一起在窗邊父親跟兒子說有一隻小鳥，
兒子淡淡地回應：(牠在找尋同伴！)，真是寓意深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