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興致起來,把儲藏在角落裡的收納盒打開整理,結果發現許多塵封回憶,包括諸多紀錄往日歲月的舊相本、放各國銅板的錢幣盒、個人筆記、曾經收藏視為珍寶的Zippo打火機,以及一本「汽車雜誌」…。
與其他個人雜物堆積一起的這本汽車雜誌,在收納盒裡顯得相當突兀,也很不搭調,在那時間點我也無法理解,為何在當初於台北公寓裡打包裝箱時,放了這本汽車雜誌進去?!看了封面的時間點為1997年11月號,這時我才恍然大悟,那本雜誌正是我投入出版事業、初試啼聲的第一本書。
翻閱雜誌內頁,有幾篇文章輔助說明裡,出現我的照片,看那清澀的模樣,還真有點不習慣,手指頭數了一下,那年我應該是25歲吧!?正是開始於社會打拼階段,想起來還真是段苦日子。在這本雜誌前幾頁,有一個提供編輯撰寫心得的專欄「車主觀點」,以我的菜鳥姿態,勢必也得貢獻些文字記錄,熟悉的名字旁打上了文章標題:「無題?」不知道當時心態如何,但以現在推敲起來,標題重點應該是那個大問號,因為當時的我真是一片茫然,完全不懂自己該如何規劃未來。
在這裡將全文重打一遍,文字處理自然是較為生疏,但裡面反映的心情卻值得玩味,往日的畫面似乎再度浮現,相當地有意思:
回到家中已經深夜十二點了,街燈映照在無人的道路上顯得格外的孤寂,打開音響播放一下幾乎遺忘的Sonny Rollins曲目,只想攤在地上什麼都不想,此時真希望腦袋能像公司的電腦螢幕顯示著:你可以放心地關機,但意識中卻感受到一團混亂,打開電視開始撥弄遙控器,卻完全看不出所以然。
深夜一點,Sega Rally何時會出第二代?好久沒去Lane 86攪和了!只要一陣子沒去,就感覺陌生了。已經深夜兩點,卻始終輾轉難眠,開始為自己這種果斷離開老本行的勇氣感到迷惑,從家中十三樓的落地窗觀看板橋市夜景,忽然發覺好久沒有自己獨處時間。
深夜三點,打開塵封已久的Fenders彈奏一會兒,卻發覺腦中一片空白,那種感覺變得很陌生,好久沒找Trash、芭樂、組麻出來瘋了,上一次練團已經是好久的事情,Creeping Death音符在腦海中換訊,腦中疑惑著為何Metallica不來台灣開唱?我還是蠻喜歡Megadeth的新片,經過時間沖刷,老朋友的感覺越來越淡薄,許久未完成的夢想卻等待這實現,有的當兵、有的就業、有的還在學校等畢業。
深夜四點,喝著冷過頭的黑咖啡,想想現在我終於有機會在大眾媒體發表自己的意見,希望能憑著自己對汽車的高度熱愛,能夠重新開創一片天地。凌晨五點,想起以前跟那一堆廢人如果出現在早餐店的話,多半是一夜沒睡覺,躲在我家裡打屁,睜眼在那邊討論著一幕又一幕無法實現的夢,趕在上班車潮之前,奔馳在屬於我們的「紫色公路」,試一下ABS作動時產生的六連音,為台北夜生活劃下句點。
清晨六點,淋浴回魂一下,又是一天的開始。七點鐘,我又再度於上班族的擁擠車陣之中掙扎,回到現實之中有一種充實感,誰說現實是殘酷的?經不起打擊而逃避的人最悲哀,過去也許年少輕狂,但是面對自己下的決定應無所顧忌,毅然的走下去。喔!又忘了睡覺,似乎這樣對我才算正常,奇怪嗎?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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