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想寫這一篇,是前一陣子吧,跟一個朋友碰面。
「我們很久沒見面了耶,四個多月吧。」他用一種半抗議半感傷的語氣。
其實我沒有"感覺"到"很久"。『嗯...算一算真的耶,我沒感覺時間過這麼快說。』其實四個月不長不短,端看用什麼立場去看;我只是對於時間在無感中已逝近半年訝然。
「不過,看得出妳好多了。」說不上是不是欣慰的樣子。「起碼會笑了。」
我一直都會笑啊喂!!!!這個只是OS了一下。
「雖然不太對。」他又接了這麼一句。
『哦?』
「妳不一樣了。」
『哪裡?變老嗎?』我按住臉,在小朋友面前老是覺得年齡挺殘酷。
「不是那個。」媽,他瞪我!!「那時候妳雖然把自己封閉起來,可是起碼是真實的妳;現在...妳雖然開始笑,但那是一種"我準備好面對生活了"的對外宣言...」
「姊,妳走出來了,卻也更壓抑了。」他的結論。
我覺得他把我想複雜了,其實我只是學會了分別人生中哪些是大便然後怎麼沖掉,而已。
『可是...老是維持一張心事重重的臉,對自己跟對他人都不好吧?』良好社交很重要哦...姊姊也是要生活的啊。
「對,這樣沒有錯;妳的生活回到常軌,也不影響別人。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睛,我記得我邊聽他說話邊在嚼芋圓,自己這種漫不經心好像跟他的較真呈一種有趣的對比。「妳不快樂,音姊。」
我記得我有點訝異,一點點,不過芋圓的味道倒是沒忘記好好品嚐。
當然啦,這孩子是我這幾年來很重要的朋友之一,他對我的認識其實很淺,也很深。
淺的原因是我跟他其實很少碰面,深是因為我們一旦碰面就只聊重點。
所以,這個跟我交集很少的小孩子久沒見面卻對我有這樣的整合,其實我有點愕然。
我的負面人格是一種個性,從17歲吹熄蠟燭的那個夜晚開始的(哦硍都快十年!!!),但盡量限制於文字與思想上的發洩。
當然有文字就可能有被閱,雖然網誌是自由的,不過寫著這些黑暗的東西時、偶爾還是會覺得說著那些KB心路歷程的自己真的顯得很KB(雖然我還是覺得新聞臺就是我最後一塊聖地、必要性的東西還是會發洩一下,姊姊也想要自由啊...不爽不要看誒嘿嘿~🌟!!!
但從來沒想過這種少少見面的朋友具有這種洞察。
大概就像,天天見面的人,你是不會覺得他老的。
所以我問了另外一個人,我想我可以從他身上問出答案,
因為這傢伙剛開始認識我時,很認真的誤會小音姊姊是個不錯的女性可以追看看,不到兩個月我成功的讓他打退堂鼓,成功挽救一名少年(因為年紀比我大所以是心智上的少年)可愛而珍貴的小純情 。
正值壯年男子的純情是很珍貴的,我可不希望別人家那生命中最後一點美好斷送在我手裡。
「當然是討人喜歡的,可是也有讓人討厭的地方。黑暗面每個人都有,只是每個人排遣的方式不同;
可是妳......」
到這邊我記得他沒有再往下說了。
可是我瞭解的,
我明白。
「天枰座的心也是肉做的呀、也是會痛的。」
告訴我這句話的是另一個天枰座,
在他的身上,我看見標準天枰座在世人眼中的樣子;
說來諷刺,因為長久來我並不相信星座,
可像是一種統計學上的原罪,
於是我們都太瞭解這種個性、
也太討厭這種個性。
這傢伙是個不錯的朋友,平心而論;除了某些做法不太欣賞、甚至曾有某種程度的反感,
但我記得他說這句話時,卻聽得我心繃、像拉張的弦。
因為討厭、所以瞭解。
是不是因為這種討厭、這種贖罪、這種自己想讓自己可以被原諒...
我,開始下意識的,很想"扭正"自己?
但是,我也知道,這個世界,對每個人而言、『正常』其實是種非常抽象的東西,
包括我。
事實是,我不明白,我的"真實"在哪裡?
「其實妳有很可愛的眼神。」說這句話的人跟我第二次見面,「所以我不懂妳為什麼要把自己裝得很老成、老叫自己姊姊。」
基本上會對我說出這台詞的人一定跟我不熟。
可是這真的是個好問題,單就這問題的表面,我思索了很久。
我想被誰看見什麼?
而到最後我是誰?
我很確信一件事,在不同的人面前,我的面向是不一樣的。
這當然不特別,很多人都會這樣;但對我而言,執行面就是,我的想表現成熟、或理智、或討人喜歡...之類。
當然啦,如果你跟我有基本程度的熟識、可能會嗤之以鼻或認定我失敗了、或是我根本不具備什麼的......基本上我同意這樣的嘲諷,因為那不是我的本性:我很幼稚、卻希望自己穩重一點。
我只是很努力、很努力。
想成為一個,成熟的人,該有的樣子。
我開始注意到這件事,是包在聽完我與R的爭執後,問我
「這個人,真的瞭解妳嗎?」
從這個問題之後,我開始反問自己答案。
有趣的是,真的很有趣的是
跟我有一定程度熟識的朋友,都明顯的表示他們對我的瞭解。
但除了那些綜合個性上的悲哀(我個人感覺上啦)之外,其實我分別聽完他們對我的瞭解後,如果把那些敘述攤平寫在紙上,
連我自己都不確信這些講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我必須說他們的敘述都是正確的,畢竟那是我在他們的面前、實實在在的外顯;只是分開看....
靠夭,我哪位到底???
我的界線越來越模糊了,
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我在某些人跟我說的「做妳自己就好了」跟自己希冀的「做個優雅而成熟的大人」上,
一直找不到明確的立足點。
因此,到現在都26歲了,有時候在面對人事物時,我還是常常徬徨。
『這一秒,我該把自己放在哪裡?』
結果,我四不像。
我壓掉了我人格中熱情而善於社交、天真爛漫活潑到可能很白爛又活力十足的部分、卻怎麼樣也無法逼自己成功的完全扭轉為20歲那年、我希望的"大人的樣子",
這兩種個性互相抵觸了多年的結果,在這一年內完整爆發,
到後來,我只是個心理變態般的憂鬱病柍。
(還好身體一直還不錯。
沒日沒夜的感嘆著自己心態上的老去,面對著比我大卻可愛的孩子們,思索這問題,其實很辛苦呢...。
即使我也很明確的被火向系的人說過:這些想法沒有必要、而且多餘。
但我還是擺脫不了這種個性上的桎梏,因為對我來說,任性跟執意妄為,都是很奢侈而難以收拾的東西。
我也是磕磕碰碰了一腳的血(哦然後我腳上現在真的有五處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撞出來的淤血所以是雙關語((硍....),才這麼走過來的。
不過在我想通之前,我只很確信、並且珍惜某些對我而言重要的小事。
除掉那些之外,關上門時,一個人的這城市,真好。
台北今夜開始大雨,彷彿把南國淹了個不夠似的,北部的雨下得一點也不留情面。
面對著一落一落的閃電,現在清晨四點。
呵,原來我是會怕打雷的,自己都有點意外。
你呢?又瞭解我多少?
然後我想起甫跟我說過的、「精神上的暴力」。
有時真笑自己實在是...雖然一向面對自己的選擇,
不過,比起狗,貓真的是種難處理的生物。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必須有這種想法?
BLACK DEVIL在燃燒,於是我又歡快而淡漠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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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緊要的後記:
昨早上班的路上,因為出門的早,慢慢在騎樓上行走。
中途經過一個賣玉蘭花的小推車。
其實我已經經過他五步外的距離了,卻不由自主地停頓、回頭。
畢竟那對佈滿蜿蜒的紅疤、手腕處乾脆地呈現扭曲圓弧的雙手,基本上就是個很觸目的畫面。
我想表達的不是我很善良,基本上我對於面前擺個碗的都是直接走過;
我感動的是於那瘦弱身體以自己能力所及的努力。
活著,不是件難事,
為了生而活著,是需要努力的。
我一向欽佩並尊敬 為了自己而努力的人。
即使實在是不喜歡啊...玉蘭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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