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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 衛 空 間 ┐ 二 週 年 特別企劃 ┤
○在風裡,說喜歡妳!● @網夢達人-穹風
★第十五話★
下午被貓咪逗笑的開心一下子都不見了。
提著一袋的書,我慢慢走到樓下。
客廳裡面是一片漆黑,但是我還看得見,
娟秀的筆跡,用藍色水性筆寫的字。
筆墨在棉紙上面微微暈開,顯得古意盎然,
很飄雅的字。
「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說:徐雋哲,我喜歡你。」
我趕緊將小筆記闔上,並且幫她放回抽屜裡。
想了想,雅凌雖然懶散,但是不至於把這樣私密的東西直接放在桌上。
所以她應該是在驚慌匆忙之下送她爸爸出門就醫的。
也就因此,
她才沒整理桌子,沒帶課本,也才留下這本小筆記。
站在樓梯口,我的思緒茫然。
自己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腦海中浮現她對我說過的話。
(至於你跟我說的那句話,我會牢牢記住,因為我也很開心,雖然,你未必是有意要這樣說的,不過,至少那代表我也是不錯的對象,對不對?)
其實我都已經快要記不起來,在最開始的時候,
我們的那場玩笑話究竟說什麼了。
但是之後她在樓梯口對我說的這幾句,
我卻始終沒有忘記過。
而是否,她也從來沒有忘記過?
所以嘉芳在望高寮的風中大喊:徐雋哲,我喜歡你,
引來一陣呼應的時候,雅凌反而沒有出聲?
所以自從那天之後,她要刻意與我保持距離,
因為她妹妹已經跟我在一起了?
所以…所以…
我不忍心再繼續想下去,也寧願我沒有看見她寫下的那一段話。
「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說:徐雋哲,我喜歡你。」
「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說:徐雋哲,我喜歡你。」
「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說:徐雋哲,我喜歡你。」
…
漆黑的客廳裡面,我的視網膜上面還清楚印著這一行字。
那在之後呢?她寫些什麼呢?
我不敢再看下去。
是不是應該再看下去呢?
不行。
因為我沒有勇氣,也不願破壞現在既有的關係。
三個人的愛情裡面,註定有一個要痛苦。
而且三個人裡面還包含一對姊妹。
這種事情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可以肯定,當初我猜錯了。
以為她早已不將我開過的玩笑話放心上了,
所以才能表現得一切都那麼輕鬆。
沒想到,其實她是收到最深心裡去了,
所以我才看不出來。
大肚山那一夜發生的事情,
傷她,傷得很深。
「鈴鈴鈴…」刺耳的電話聲劃破寂靜。
「喂。」
(阿哲嗎?)是雅凌的聲音。
(我妹妹回來沒?)
「還沒。」
(那…書你先不用幫我收了,等我妹回來叫她收就好了。)
「為什麼?」
(…)
「為什麼?」
(她…她比較知道我放哪裡嘛!)
「沒關係,我已經幫妳收好了。」
我的語氣很平淡,因為我不知道我還能用什麼語氣去面對她。
(…)她也沉默著。
為什麼妳寧願妳妹妹看見了這行字,也不願我看見呢?
還是妳有把握面對得了她,卻沒有把握面對得了我呢?
我想這樣問,但是我問不出口。
(那…好吧,謝謝你。)
「不客氣。」
嘟嘟嘟嘟…
她掛了電話。
她掛上電話的同時,我的心也同時重重地被狠敲了一下。
嘉芳回來時,我坐在沙發上面已經睡著了。
她到同學家去搬了一套《尋秦記》回來。
『咦?你幹嘛在這裡睡覺呀?又不開燈的。』
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還有點恍惚。
嘉芳放下小說,走到我面前來,輕輕按著我的額頭,
『你還好吧?』
我好嗎?我不知道,有點麻木的感覺。
因為我剛醒來,而嘉芳又剛開燈,我還不適應光線。
『這不是我姊的書嗎?放這裡幹嘛?』
啊!
我趕緊跳起身來,把謝仔的事情告訴她。
『我爸?』
她也傻了。
我要她立刻找滅絕師太,然後趕快收拾東西。
嘉芳打了電話之後,準備上樓。
「順便把這袋書拿給妳姊姊,這是她打電話回來交代的。」
嘉芳點點頭正要上樓時,忽然停下腳步。
『是她要指名要你幫她收,還是剛好你接到電話?』
「我剛好接到啊,怎麼了?」
『沒事。』
然後她匆匆忙忙上樓去了。
剩下我楞在這裡。
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我被全世界孤立了一樣。
好像她們都各有一些,或藏了一些什麼,
跟我有關,卻偏偏又瞞著我不說。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師太的佛駕今天第二次光降。
我可不敢跟她照面,萬一不小心被她知道那件招財貓內褲是我的,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明天早上的美芝城。
所以我也溜上樓。
『你幹嘛像做賊一樣的溜進來。』
貓咪正在彈貝斯。
「噓…」我把他的揚聲器關掉。
『幹嘛啦?』
「滅絕師太來了。」
貓咪趕緊放下樂器,又從髒衣服的籃子裡面再翻出一件內褲。
我拉住她的肩膀,小聲說道:
「你瘋啦?她會殺光我們去做滷肉的!」
『她敢再進來一次,我就要她徹底破功!』
正在拉扯間,嘉芳卻上來了。
很不好意思被她看見兩個男人在拉著一件內褲的模樣,
我們都是狼狽又尷尬得很。
『哲,我有事跟你說一下。』
貓咪把我一腳踢了出來,然後關上了門。
「怎麼了?妳要下高雄了嗎?」
『嗯。』
她一直低著頭,我撥開她已經長長的流海。
她還是那樣嬌艷的臉。
只是多了幾分不安與憂傷。
「妳爸要不要緊?」
『姑姑說他現在還在觀察中。』
「妳要去幾天?」
我看見了她提在手上的一個大行李袋。
『不知道,看爸爸的病怎樣吧。』
然後我們都沉默著。
「妳要跟我說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姊姊也喜歡你。』
她知道了?
『我們從小吵到大,可是我知道,只要我真的想要,她還是什麼都讓給我。』
可是愛情可以讓嗎?
『我也不知道,那天大肚山回來,我就覺得她怪怪的。』
『後來,我看到她寫在筆記本上面的話。』
『她寫…』
我沒有讓她說出來,只是用力抱住她,用我的唇掩上了她的唇。
直到我們都平靜了之後,我才放開她。
『或許,她也跟我一樣喜歡你,只是她不說而已。』
嘉芳抬起頭看我。
『我不想這樣贏她,不想是因為她讓我,所以我才可以擁有你。』
我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搓搓她的頭髮,
就像我們剛認識的那天晚上,聊到天亮之後,我搓她頭髮那樣。
『至少我比她多個機會,讓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
嘉芳輕捧著我的臉:
『阿哲,我愛你。』
【愛情裡沒有誰贏了誰,只有夠不夠勇敢。
妳們都很勇敢,所以我是輸家。】
★第十六話★
從搬來這裡之後,我和貓咪一起在家的時間好像真的很少。
當然,就更別提要一起坐在陽台上面實現我們當初的夢想了。
『喔!這一個很辣喔!』
他指著遠遠處,從巷口便利商店走過去的女孩。
的確是很不錯,一頭長髮,穿著小背心和小短褲。
長髮像雅凌,身材像嘉芳。
我在想什麼呀?
從他們兩姊妹下高雄那天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
再過幾天,高中職學校就要開學了。
她們會回來嗎?
嘉芳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不過只是大略說說謝仔的病情。
我們都不知道要怎樣去提到感情的事情,
所以乾脆都不提,以免尷尬。
我每天都像木頭一樣,呆呆地騎著小凌風上去望高寮,
看著火力發電廠的四根大煙囪,
想著她們兩個人。
才發覺,自己對誰其實都是虧欠的。
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虧欠的。
台中的九月還是相當炎熱的,
頂多是到了晚上會有點風。
尤其是在大肚山一帶,因為正對著海洋,
所以刮風的時候,更顯悲意。
不過我沒有太多時間領略大自然的感傷之意。
因為蔡頭出現了。
相信大家都已經幾乎要忘記蔡頭這個人了。
事實上,經過這陣子的風風雨雨,
連我也忘記了。
直到今天下午我回家,看到一台改裝得很醜的豪邁機車,
我才想起還有這個人。
也才想起,我還答應他一件事情。
樓上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貓咪穿著一件內褲,汗流浹背地狂彈著貝斯。
貓咪會有那種用力與認真的程度,
大概只會表現在彈貝斯和做愛的時候吧?
雖然我沒看過他做愛,不過…
算了,我在說什麼呀?
【沒有退步嘛!】
在貓咪終於飆完一段solo之後,蔡頭拍手叫好。
因為貝斯是一種襯墊的樂器,
在一場樂團表演中,你很少會聽見貝斯手在solo,
但是我家的貓很優秀的地方,就在於此。
當然,這是因為他夠騷包,愛搶鋒頭的個性使然。
【你的吉他呢?】
「好久沒彈了,不知道還行不行耶。」
【幾首歌而已啦,反正是招生用的,幾首招牌歌,騙幾個小鬼入社而已。】
我拿起吉他,調音之後,用固定的和絃順序和貓咪一起合奏一段。
蔡頭是個鼓手,不過他沒帶鼓棒來,所以乾脆用手在床上、桌上,隨意打著拍子。
很多人在失憶或失戀的時候會到KTV去嘶吼一番,
而如果你會吉他的話,你就可以省下這筆錢。
我們當場唱了一首BON JOVI的<always>。
【差不多了,用這樣的水準,就可以招到一籮筐的新生了。】
蔡頭開給我們一張歌單,還真的都是那些口水歌。
不過口水歌也有口水歌的好處。
萬一你出很冷門的歌,做得再好,人家也看不出來好在哪裡。
你用大家都聽過的歌,大家就會知道,你們做得很像原版。
就像愛情一樣。
你用很隱晦的方式去愛,別人很難了解你愛得有多深。
你用很芭樂的方式去愛,但是愛得淋漓盡致,連旁觀者都會感動。
於是我又想起雅凌對我的方式。
天哪…
蔡頭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在陽台抽菸。
貓咪拿了一瓶啤酒給我。
「哪來的?」
『蔡頭帶來的。』
拉開拉環,我一口氣把它喝掉半罐。
『你有那麼鬱卒嗎?雖然酒不是你買的,也不用這樣狂灌吧?』
嘴裡吐出濃濃的酒氣,遠方是天正黃昏。
『嘉芳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那天晚上嘉芳跟我說過的話,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還記不記得我們搬來的時候?」
『記得啊,怎樣?』
「你不是說叫我不可以動你的小寶貝?」
『小寶貝?誰呀?』
他指指隔壁,說:
『我都叫她小狐狸耶!』
「靠夭,我是說雅凌啦。」
『她喔!那只是我唬爛你的而已。』
「什麼?」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沒有戀童癖。』
「那沒事了。」
『沒事了?你這樣叫做沒事嗎?』
貓咪剛剛喝下一口啤酒,忽然眼睛瞪很大,問我:
『難道?』
我點點頭。
是因為雅凌的關係,才讓我這樣心神不寧的。
『你把她也怎麼了嗎?』
「白痴喔,當然沒有。」
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聽得這隻貓目瞪口呆。
『兄弟,既然這樣,我有四條路讓你選。』
『第一,不要客氣,既然有人送上門來,你就都收了吧!素還真說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她們要對你付出感情,你就應該付出代價。』
『當然,我會借你保險套。』
我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記。
搓搓被我打了一拳的腦袋,貓咪又說:
『第二,挑一個你真正愛的,果斷的拒絕另一個你不愛的。一個人傷心,總比三個人傷心好。』
怎麼挑?我不知道。
或許是怕看見有人掉眼淚吧,我不知道應該怎樣挑才好。
『看你一臉猶豫,就知道前兩條路你走不了。』
『第三,都不要。搬家。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收一收,我可以幫你找房子。』
根本不等我回答,他就說:
『不過你從此之後不要再跟我聯絡,因為我不想跟白痴做朋友。』
「好吧,你說第四個辦法,我選第四個。」
『你還沒聽耶。』
「沒關係,我選第四個。」
『不要後悔唷!』
「決不後悔。」
『呀呼~~』貓咪忽然大聲歡呼,在房間裡面跳來跳去。
「喂,說啊!」
『我本來是要叫你直接跳下去死的,不過這樣對我沒好處。』
『所以我決定改變主意,第四條路是叫你去說服她們倆個。』
「說服她們幹嘛?」
『叫她們放棄你,改跟我算了。』
我保證,今年冬天一定會煮貓肉鍋!!
【怎麼愛都好,只要能讓他明白,就是最好的方式。】
★第十七話★
開學前兩天,雅凌先回來了。
貓咪去問她嘉芳怎麼沒有回來。
雅凌說,姑姑叫她先回來,因為高三課業重。
嘉芳先請一星期的假。
『面對雅凌比面對嘉芳容易,你要這樣想。』貓咪說。
的確,因為雅凌不知道我們都看過她的手記。
我可以堅持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今天要面對的是嘉芳,那就麻煩了。
因為一段本來就不夠堅固的感情,要怎麼經得起挑戰呢?
更糟糕的是,挑戰者是她的姊姊。
當然,我也承認這是我自作自受。
還好,這幾天我都沒有跟雅凌正面相遇。
因為我選擇在她上學後出門,
在她回家前回家。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呀?』
我坐在我的床上,抱著我自己去逢甲夜市買的恐龍娃娃。
『哪,你自己想一想,你比較喜歡誰。』
我比較喜歡誰?
我問我自己。
其實不需要問。我比較喜歡的應該是嘉芳沒錯。
但是我只能說是應該。
因為說到底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可是難道我就會比較喜歡雅凌嗎?
應該不會的。
因為我只是被她這樣深刻而又隱晦的愛所感動。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那本小手記,
如果不是嘉芳這樣說,
我想我不會這樣肯定。
所以我覺得我只是被她感動,而不知道如何拒絕她而已。
是這樣的。
是這樣嗎?
我又開始搖擺了。
這就是我討厭自己的原因。
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沒有太多時間去研究這個問題。
蔡頭每天都來,拉著我們去他們學校的熱音社練習那幾首歌。
直到大專院校也要開學的前兩天。
貓咪上完大夜班之後就帶著他的小狐狸去早餐了。
小狐狸的室友都回來了,但是我已無心去看到底是不是辣妹。
星期六早上八點鐘,鬧鐘響,手機也響。
今天一早就要練團。
我背著吉他下樓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雅凌。
她瘦了很多。長髮好像也失去了光澤。
雅凌還是穿著我最初見到她時穿的那套睡衣,踩著毛茸茸的拖鞋。
她是下來拿報紙的。
(要出去啊?)
「對呀。今天要練團。」
我指指背後的吉他。
(練團?)
「要幫朋友的社團招生,所以要去參加他們學校的迎新演唱會。」
(演唱會?)
「很簡單的表演幾首歌而已啦。」
我有點不好意思。
每當有人問我這方面的問題時,我總是很尷尬。
因為練了十年吉他,我始終沒有多少進步。
而奇怪的是這十年來我們換過很多團員,
卻從來沒換吉他手。
沒換吉他手也就算了,我們也沒換過主唱。
『你的嗓門很大,幫我們唱歌吧!』
這是很多年前貓咪對我說過的話,從此,我就是主唱兼吉他手。
但是我也只是嗓門大,決不是唱歌的料。
所以我最怕有人問起我玩樂團的事情。
因為這些人問到最後,都會說:
(什麼時候表演?我可以去看嗎?)
是的,雅凌就是這樣對我說的。
回答她的話時,我一直覺得很尷尬而彆扭。
一來是因為她問我音樂的事情。
二來是我還沒告訴她,我已經看過手記的事情。
雖然,我只看到第一頁而已。
可是我還是答應她了。
因為在她問我表演時間時,
我在她已經瘦削的臉頰上,從她消沉很多的眼睛裡,
看到像從前那樣的光。
「後天表演。妳好好唸書,我就帶妳一起去。」
(謝謝。)
在她上樓之後,我蹲在門口喘息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好難過。
蔡頭唸的學校就在我們附近。
中部的大學裡面,熱音社最有名的,莫過於我和貓咪唸的東海大學。
真的是高手雲集。
像我跟貓咪這樣的腳色,頂多是中等實力而已。
不過跟其他院校比起來,我們又算強手了。
這就是蔡頭要我們去他們學校幫忙配團的原因。
因為我們不大會失誤,但是又沒有知名度。
相信即使我們表演的再好,明天早上也不會有人還記得我們的長相。
根本就是以影武者的姿態上場的。
舞台和會場都不大,就架設在蔡頭他們學校的女生宿舍前面。
我們負責開場。
我是主唱兼吉他手,
貓咪是貝斯手,
蔡頭是鼓手,
另外還有一個臨時外借來的鍵盤手。
四個人就可以了。
我在試音的時候,看見對面女舍的窗戶到處都是人頭。
貓咪說可惜她們在背光的方向,
不然就可以一眼看盡這個學校的辣妹了。
我對這些辣妹沒有興趣,因為我今天是載著雅凌一起來的。
晚上七點半,會場已經擠滿了人。
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多人。
而我不像貓咪一樣只想看辣妹,
我的目光在人群裡搜尋著那個有著一頭長髮、雙眼水亮的女孩。
主持人簡短的介紹之後,
在迷炫的燈光中,蔡頭下拍了。
第一首就是BON JOVI的<always>,
第二首槍與玫瑰合唱團的<Don`t Cry>,
再接下來做的是什麼歌我已經忘了。
因為我的目光始終找不到我要找的那個人。
唱完我們的五首歌之後,場內場外的聽眾一起鼓掌叫好,
連對面女舍那邊也傳來不斷的尖叫聲。
我連答謝的話都不想說,解開吉他背帶之後就直接下臺了。
留下貓咪和蔡頭在台上胡吹一番,
說我是很酷的吉他手,所以不愛說話。
而他們兩個則是代表發言人,目前單身,歡迎掛號云云…
我走到舞台後面的草坪,坐在樹下點起一根香菸。
(這樣一個人抽菸不好喔!)
是雅凌的聲音。
她今晚穿著一套粉紫色連身的洋裝,非常淑女。
「剛才我一直沒有看見妳。」
(因為我沒在那邊呀。)
「那妳在哪裡?」
(我在你心裡。)
「啊?」
(我在你心裡呀。)
這是一個很久以前的廣告了。以前貓咪也會在電話中這樣對我說。
然後我通常就會跟他講:
「你他媽的到底在哪裡?」
『在你屁眼裡啦!』
而這是貓咪通常會給我的回答。
不過現在我沒心情開玩笑,
不知道為什麼,既不在乎觀眾的掌聲,也不在乎表演成功的成就感。
我腦海裡面,回盪著雅凌說的:
(我在你心裡。)
(我在你心裡。)
(我在你心裡。)
…
(幹嘛不說話了?)
雅凌很淑女地先拉好裙子,然後坐到我旁邊來。
「妳剛才沒來看表演呀?」
(我用聽的。)
她彎著腰,把臉放在膝蓋上,手則環抱著腳。
(我從來沒有聽過你唱歌,我想用聽的。)
「妳也沒看過我唱歌啊,幹嘛不用看的?」
(因為…)
她忽然笑了出來:
(因為愈看會愈心動,愈心動就會愈心痛…)
那一瞬間,我忘了菸怎麼抽,甚至忘了空氣怎麼呼吸。
【心痛就住在心動隔壁,通常交情不是大好就是大壞。妳呢?】
-待續-
9月18日(一),
○在風裡,說喜歡妳!●
第十八、十九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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