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都喜歡聽謊言,只是他們總不承認。
我常常覺得納悶,每當我說實話的時候,換來的總是不開心的
皺眉、不經意的嘲諷,或是無情的訕笑。當然,進入社會上這
麼久,做的又是專門挖掘別人隱私、窺探真實與否的行業,光
是看到別人歛眉轉眼,我就知道一二,怎麼會不知道,當我說
實話時,別人的言行神色代表些什麼意思。於是,我開始什麼
都不說,或是淨挑些無關緊要的說,只為了皆大歡喜。
但是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人總是喜歡聽謊言。像我,就偏偏喜
歡聽真話。「我已經不愛你了」『我覺得你工作態度很差』「
你的表現和我預期的差太多」『我其實愛別人勝過於你』即便
這些話再難聽,或是說出口後會讓我覺得尷尬萬分、臉上熱辣
辣的一片,我還是喜歡聽真話,因為真實。
真話當然不一定好聽,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我寧可聽真話。
我不想要,看著心愛的人對著我說謊,也不希望喜歡的人因為
要討我歡心,或是不想傷害我,而勉強自己心口不一。有人說
,謊話說久了,就會變成真的,但我認為這僅指壞的部份,事
實上,謊話說久了,再美好的事物也會崩壞,只是你不知道。
以愛為名,我開始學習說謊。第一次說謊的時候,口乾舌燥,
手心發汗,向來言詞犀利的我,最後竟啞口無言;第二次說謊
,語調稍嫌高亢,別人質疑的時候,我開始拉高分貝;第三次
說謊,我不假思索,流利地說出連我都還不確定的未來,許下
不知道會不會達成的承諾。
我成功地說了謊,但卻感覺自己的靈魂置身地獄。謊言一但說
出口就無法收回,原本想要讓對方開心的美意,最終卻可能適
得其反,成為撒旦的羽翼;當情人之間充滿謊言與試探,愛情
就會如同曇花般迅速地凋零,我彷彿已經看見花謝的時分,也
許,世界正在毀滅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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