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迴音
「是誰像命運般驅使我向前？」
「跨騎在我背上的自己。」
by泰戈爾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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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恩，麻煩妳了，多謝。」一個艷麗女郎守在二樓女廁前，一看見走出女廁門的謝天恩，立刻把手上一張用過的列印紙塞到她手上，對她笑了一下轉身匆匆離去。
天恩把紙放在手上的紀錄板上撫平看了一遍才夾好。
今天有點忙，下午十六樓開年度董事會議，魏叔叔在一星期內給她看了一堆資料，再三交待她所有的數字都得記好，以防哪個已經「老糊塗」了的老董事搞不清狀況抓她問東問西。
去年她才進公司不到一個月，就被魏叔叔拉進沒人可隨便進入的「頭頭會議室」分資料、做紀錄。最後魏叔叔做完年度分析和新年度評估後，還要她在一群財經老狐狸前發表看法。胡裡胡塗的，天恩根本不知道是如何過了這一大關的。
魏叔叔說：「這是對妳的考試。由董事長的特助每年兩個月私人聘請小助理工讀，公司沒有前例；尤其妳還得參與一群全是老頭的董事會。這是權力中心的秘密會議，妳要表現出妳夠資格。」
天恩還記得魏叔叔說這番話時是在魏家晚餐桌上；她剛寄居人家家一星期。魏家二老本來笑咪咪地聽兒子跟天恩說話，可魏叔叔一說完這些，兩老臉色大變，異口同聲喝道：「你瘋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瘋了，可是瘋了的是別人。」魏文揚放下筷子，一點胃口都沒了：「本來事情很單純。天恩暑假北上來打工，做我這個新手特助的私人小幫手，表面上打打雜私底下我可以訓練她一些實務。天恩的工資、制服和伙食全不勞公司費心。這種小事，人事經理看了天恩的自傳和我傳述的經歷後，她不但一口答應，還要我簽字保証天恩大學畢業一定要優先考慮本公司。小事嘛，明明是小事嘛……」
魏文揚嘆口氣，下巴點點一臉莫名其妙的天恩：「爸、媽，你們看看這丫頭。」
瞪視天恩良久，魏爺爺也嘆口氣：「很難讓人忽視的漂亮女孩。」
喔，天恩抓住這句讓她不服的評論：「哪裡漂亮了，還不就是兩個眼晴一個鼻子嗎？」
魏奶奶也跟著嘆口氣：「是呀，可別人的眼晴、鼻子位置沒妳的正確。」再看向兒子：「是發生什麼事了？」
「八級地震！」魏文揚這回嘆的氣，力道都可以震碎杯子了：「來了個身高176的超級美少女呀，不搭電梯走樓梯上下如風、穿男人西服、想欺侮她的老鳥怎麼整都整不倒她、想偷襲她胸部的一位業務員手臂骨折……我是想低調的，還怕天恩胸部太大才讓她穿男西裝，熱死都不准她脫外套。她倒穿得自在。但男男女女寫情書丟到我們客戶意見箱的每天要清兩次。我老板怎會聽不到傳言？」
天恩看看自己胸部：「我哥答應我了，他以後會幫我做縮胸手術。」
「問題不止是妳胸部好不好，」魏文揚臉垮下來：「不知大家是怎麼想的。我未婚，天恩可能是我私生女；也可能是我包養的小情人——董事長大人聽到是這種傳言。逼不得已，連跟小孫先生商量的機會都沒有，我只能盡力就我這部份跟老板遊說，表明跟謝家的緣份，而天恩是可造之材，值得我栽培。顯然半退休的老板將信將疑，也或許是無聊；他要天恩以我小助理身份參加會議。」
就這樣，去年公司的年度董事會議破天荒的多了個才剛滿十六足歲的少女例席。魏文揚無心插柳，卻在提心吊膽和冷汗直冒的情況下達到他讓天恩進權力中心的最終目的。五位老董事和孫家接班人副董事長兼總座，全對天恩的各項表現印象深刻。孫家老二——孫副總，更是直接不客氣地跟魏文揚要人。
幸虧他老板一揮手：「文揚能教的你能嗎？這女孩以後是我們公司的利器。家天下的時代該過去了。以後大家各憑本事，誰能讓公司更有展望就誰出頭。這女孩，就交給文揚去訓練吧。」而那些看來頑固的老頭竟然也一致含笑點頭同意。
老天助我。文揚當時差點跳起來歡呼。
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呀！
今年天恩再度北上。即將升高二的女孩小臉稚氣大減，女性的嫵媚已顯，魏文揚繃緊神經，生怕哪個不知死活的新進男職員想吃豆腐卻先斷手斷腳的進了醫院。但他卻意外發現，去年曾有的敵意，今年竟消失無蹤了。
比起開董事會，文揚比較擔心天恩的人和。這女孩天生的親和力才是她真正的利器呢，這利器，一點一點地顯露鋒芒就好。太利了招忌啊。
天恩可不曉得魏叔叔心事。她閒閒沒事，幫庶務一層層樓檢查女廁所的衛生紙消耗狀況，順便收取各層秘書小姐的便當代購單。
公司徒有最新廚具卻不好好利用，下午她一定要提出來。
「這是什麼？」一隻大手抽走天恩剛拿到手的清單。
天恩回頭，看到的是一低頭皺眉的年輕男人。
（未完待續）
《backpacker1947-darkgreen原創小說，嚴禁抄襲、轉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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