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哥!哥!大事不好了!」
寧靜,令人感到幸福的早晨,韓覺捧著咖啡,一邊翻報紙,一邊品嚐它的美味,而一旁的克莉斯也一臉平靜的陪著韓覺用早餐,但此刻,韓風這個不速之客打亂了他們的悠閒。
韓風像一陣狂風般飆進韓覺的家。
「你幹嘛,一大早大呼小叫,一點禮貌都沒有。」
韓覺嘆口氣的闔上報紙,看著自己的小弟一大早闖進自己的家裡到底有何貴幹。
「二....」
韓風正要開口跟韓覺說時,正好斜眼瞄到他的嫂嫂克莉斯,他立刻改口說。
「大嫂,大哥借我幾分鐘。」
一說完,韓風立刻將韓覺拉到他二樓的書房,離開克莉斯的視線。
「你幹嘛,有什麼事不可以在克莉斯的面前說,一定要這麼鬼鬼祟祟嗎?」
最近克莉斯好不容易情緒才平復了不少,身體狀況也慢慢好了起來,韓風這個舉動,韓覺怕又會讓克莉斯胡思亂想。
「這事真的不能在大嫂的面前說,你看。」
韓風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信封,遞到韓覺的面前,韓覺看到信封上的字,立刻接過來看。
「二哥失蹤了好幾天,我昨天回家時,到他房間找他時才發現這封信,對不起,我先看了內容。」
韓風的話韓覺一句都聽不進去,他腦中此刻只被一句話給纏住了。
“大哥,對不起,我是個懦夫,我不能給克莉斯幸福,克莉斯就拜託你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克莉斯?」韓覺不禁吶喊出聲。
上次克莉斯情況失控後,他更小心翼翼的對待克莉斯,從克莉斯的種種反應還有他不著痕跡的套著她的話,韓覺知道,克莉斯仍對韓越舊情難忘,只是他這個人是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大絆腳石。
他原本打算好好找個時間跟韓越談談,如果韓越的心意跟克莉斯一樣,他會想盡辦法要幫他們兩人。
在他還沒行動前,韓越竟然像個不戰而敗的主將,搶先逃走了,克莉斯若知道,不曉得會有多傷心。
「哥,小聲點,別讓大嫂聽到。」
韓風拼命搖著韓覺,試圖讓他正常。
可是上帝沒給韓風面子,他們兄弟兩人聽到門外“砰”的一個悶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舖地毯的地上。
韓覺有不好的預感,立刻拉開門,看到克莉斯倒臥在書房的門前,臉色蒼白,抱著肚子喃喃自語,不停地說著“好痛”。內側的腿還有一絲絲的血從下體緩緩滲出來。
「快去開車,車鑰匙在玄關。」
韓覺一邊橫抱起克莉斯,一邊催促著韓風去開車。
「上帝、耶穌、菩薩、佛祖......什麼神都好,拜託你們保佑克莉斯平安無事。」
在往醫院的路上,韓覺抱著克莉斯,緊握著克莉斯的手,祈求上蒼保佑克莉斯平安。
(10)
有句話說“人定勝天”,人類認為自己是萬物之靈,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可是若遇到與死神展開生存保衛戰時,“人定勝天”這句話可就再也囂張不起來。
韓覺坐在手術室外設置的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
韓風拿著兩罐咖啡走到他身旁,把其中的一罐咖啡遞給他。
「大哥,喝吧。」
「謝謝。」拿著咖啡,韓覺喝不下去,不抽煙的他,此刻卻好希望他會抽煙。
「你有沒有煙?」
「耶?大哥,我不抽煙的,你是等傻了嗎?」韓風不解的看著他的大哥。
「我沒有變傻,我只是突發奇想罷了,你沒有就算了。」
他離開位子,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的藍天,這時,剛好有一架飛機正在飛行,機尾正拖著長長飛機雲,為只有一片藍的天空添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看到飛機,他又不期然的想起在機場遇到的李繆瑛。
從那次見面之後,他就常常想到李繆瑛,他從不會如此那麼的想過一個人,唯有她。
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不知道她是否仍然記得他?我好想見妳。
一想到這裡,韓覺的心就一陣揪痛,他好害怕李繆瑛會忘記他,那他要怎麼辦?
他此刻好希望李繆瑛能夠在他的身旁,給他建議、給他力量、給他鼓勵,陪著他度過在他生命中最難熬的時刻。
突然,手術室的門“砰”的一聲打開了,跑出來的不是醫生,而是綠袍上沾滿血跡的護士小姐。
「現在情況不樂觀,媽媽跟小孩,先生,你要救哪一個?」
“媽媽跟小孩,你要救哪一個”,這句話像個無情的狼牙棒重重的敲碎了韓覺腦神經跟希望。
他還沒有給克莉斯真正的幸福啊!還沒有壓著韓越要他清楚的向克莉斯表態啊!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捉弄他們?難道是他褻瀆了婚姻,所以才給他這樣的懲罰嗎?
「先生,先生,請你快一點,我們才好救人啊?」護士小姐很不耐煩的催促。
「哥,快點!」韓風也急了。
「救媽媽,小孩子沒有也沒關係。」
韓決不加思索脫口而出,開什麼玩笑,他還沒有為自己的罪過彌補呢,怎麼能就這樣放棄呢。
神啊,若你還有聽到我的聲音,請你為我顯一次奇蹟吧!
此刻,在海的另一頭,法國巴黎。
“鏘”的一聲,李繆瑛手中的磁盤應聲而碎了。
「繆瑛,妳怎麼了?」
陳初心聞聲,立刻奔到廚房。
「對不起,打破了妳心愛的盤子。」
李繆瑛邊說邊蹲下要撿碎片,可是一不小心,碎片就在她的指頭上劃了個口子賞她。
「笨蛋,不用撿了,打破了就打破了,再買新的就好。」
陳初心把李繆瑛拉走,拿了掃把過來掃地上的碎片。
掃完了碎片,她看李繆瑛還一臉失神失神的樣子,泡了杯熱茶,要她喝下去。
「怎麼了嗎,比我還細心的妳怎麼還會玩摔盤子遊戲。」
陳初心用開玩笑的語氣試圖緩和空氣中僵掉的氣氛。
「唉,我也不曉得,剛才拿好盤子,準備把麵包裝盤,可是心中突然閃過一陣不安,然後就不小心失手打破盤子了。」
「妳想太多了,最近我家好的很,我那勢利老媽心裡只掛念著她的金孫,妳早就不知道擺哪裡了,幹嘛為那種人擔心,浪費自己的細胞。」
陳初心對李繆瑛的杞人憂天斥之以鼻。
「妳看,現在可好了,指頭上有道口子,這幾天大概不能上課了,明天到學校請假吧!」
李繆瑛點點頭,心裡卻浮起那個在機場相遇的男子──韓覺的臉。
是他出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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