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寧可多想一點。
很多年前,曾由已經罹患癌症而過世的楊德昌先生導演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電影,舉辦相關延伸議題的講座,對熱愛這種經常被評判為「看不懂」的「藝術電影」的年輕氣盛的我,自然相當具有觸動研究動機,於是我滿懷期待地去聆聽。當時「女性主義」的思想剛剛萌芽,對懵懂的我相當新鮮,而其中一場講座的議題,就是從男女主角的感情設計,和女主角的性情刻畫作研討,當時我印象很深刻,就在台大某位女教授手持長長一大疊報告,意氣鏗鏘地批判女主角的動情和選角意涵是掉入「男性父權」的大男人思想窠臼中時,台上的男性教授和台下的男性聽眾,不約而同笑了出來,有位教授還脫口而出:「有這麼嚴重嗎?」云云之詞,當年我正在準備中國文學研究所的考試準備,而且正巧就住在牯嶺街,我覺得思想中隱隱有相關經驗可以向這位女教授討教,於是謙卑地走上台去,不料聽完我的敘述和質疑,女教授當面拋來一句話:「妳想得太簡化了!」這句話對自尊心向來很高的我,無疑是一個震撼彈,從此,我就下定決心「啃食」艱澀的文化評論的文章和叢書,從心理學到哲學無一不接觸;但是我週遭的朋友卻在我的變化之後,紛紛「善意」地勸我:「妳不要想那麼多啦!」這句話我聽多了更困惑,這些思維都是經過學者和作家親身試煉和研究考證的,也不是我的專有研討範疇,那如果照我的這些朋友的這句話的邏輯來同理可證的話,「咦!那些文化名流都想太多囉?!」如今放眼文壇,我頗為感嘆,「女性主義思潮」走過風風火火的九零年代初中期,到目前為止,還只是學院派的窘迫傳播導述吧!女性主義教授紛紛選擇議題最尖銳敏感的愛情和化妝和時尚作「脫軌」的挑戰,那身為普羅大眾的我,又該怎麼選擇此思潮的「政治正確」的「靠攏」親近洗禮呢?所以看到女性身體還是在為「流行消費」商品作展示,或是被光鮮亮麗的名牌消費潮流血拼而「帶動消費」,卻渾然不知道自己的主權被剝削時,那此時此刻的我,還是想提醒自己:「有時候,我寧可多想一點。」,好減緩我的消費/反消費的衝動。這股在很多男性眼裡的「前衛思想」,我想我還是多用功點去挖掘屬於這個新世代的我的女性自覺意識,至於簡化或者深邃與否,那我是不想再讓自己受到前輩的「刺激和傷害」了!說實在的,女性何苦為難女性?當妳把我貼上「過於簡化」的「次級文化標籤」的時候,妳想獲得的尊崇和認同,是不是也很反諷?圖片網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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