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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愛的鼓勵 9訂閱站台

    我從小羨慕母親的凌厲和氣場，她讓我看見女權主義的可能。然而重男輕女的她，常常有事沒事就對我一頓打，她說將來我為人母了，自然明白什麼是「痛愛」。表弟妹那時候常來我家補習，九歲的我就拿他們做「痛愛」練習。直到我哥忍不住說：「你知道嗎？你罵他們的對白，揮動棒子的姿勢，跟媽一模一樣。」

    我被一言驚醒，看見家暴原來是世上最可怕的惡性循環。我回頭想著母親和她的婚姻，暗暗決定變成什麼人都可以，只要不囿於所謂的「三從四德」，不重覆她「打落門牙和血吞」的人生。

    家暴可以是肢體、精神、經濟或性方面的暴力。現在《家暴法》終於在澳門立法會開始細則性審議，小孩也會說「我受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保護！我要打去警局告你！」保護被家暴婦女的機構也陸續誕生……但我們終於能拋掉「打者愛也」那塊裹腳布了嗎？

    日前有澳門立法會資深議員在討論《家暴法》應否公罪化時，大力鼓吹「痛愛論」，直言「打者愛也」、「打得不痛不快樂」、「老公罵老婆，老婆不頂嘴就不會打她」、「婚姻裡不存在性侵犯」。

    感謝他的坦白，讓我驚覺，原來男女平權，要想從大眾文化上推到政治層面，終究不過是以愛為名的謊話。

    大眾文化告訴你的，不是法律人權，而是生存法則──看看目前大陸《金牌調解》的綜藝節目有多火紅，大家最愛看夫婦上節目哭訴翻臉，然後大團圓結局。什麼「撒嬌的女人最好命」、「低調聽話的女生才可以嫁給董事長」，想擁有義無反顧的愛情，注定要患上「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我們可以輕易聲討一個失言的官員，卻不斷迷失在泛濫的大眾文化中，哼唱朗朗上口的洗腦「神曲」，回味愛情小說裡「為愛勇敢」的廉價金句。

於是我們一邊在家裡播著周杰倫哼哼哈哈的〈爸，我回來了〉，一邊被日劇韓劇裡時而小鳥依人、時而永不妥協的女性形象搞到精神分裂，舉棋不定到底該把阿信、大長今還是野蠻女友當成學習對象。

    於是我們終於迷失在愛的天秤中，搞不清包容、自私、諒解、決絕、情趣、屈辱的出場順序。我們輕易的將各種濫情東西放到心坎裡去，直到我們最終失去了自己。

        …改編自痛愛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