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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探討的是行為上、人為什麼生而不自由的原因：我們都活在重重的不同限制中。

         首先讓我們想一想，限制這兩個字指的是什麼？限制，狹義的說就是指一種讓別人無法隨心所欲的條件，但廣義來說，就可以用許多不同名詞表達，例如牽絆、制約、規範等..….他們都可以代表著相同意思。這世界只有人類才是如此複雜又矛盾的族類，因為我們一方面用盡方法發明不同東西讓自己可以過的舒適快樂些，另一方面卻又創造許多規則、條約…等東西讓自己活得更辛苦。連語言溝通這種事我們都可以讓它成為一個如此複雜的東西，而不僅是當成工具。所以說到底人類今天之所以如此不自由，終究是自己造成的。

         其實你若仔細觀察動物世界，就會發現它們真的好自由，因為它們只作一件事：餓來食、睏來眠。佛家有一個故事是這樣說的：有一天一個弟子向大師請示，於是大師就開示說：餓就食、睏就眠。這句話聽起來好像很有智慧是不？可是一深思你就會覺得很悲哀，難過著為什麼在人類世界裡，這麼簡單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卻變成了一個道理需要去學習。人類為什麼需要去學習：餓就食、睏就眠？我們為什麼要活得如此辛苦？

         我們為什麼要活得如此辛苦？因為我們將一切事情都變複雜了。事實上在動物的世界裡是沒有國家、疆土這種概念或界限存在的。在非洲的那一片廣大的森林裡，黑猩猩們總是在一片又一片叢林裡自由穿梭著。可是為了拜訪這些黑猩猩，世界知名的黑猩猩專家珍古德博士卻需要陷在一次又一次繁瑣行政作業裡。為什麼？因為屬於黑猩猩的那一個相同的叢林，在人類世界裡卻屬於兩個國家。

         所以不自由，是人類自己創造出的限制造成的。人類終其一生都在重複著相同的事：創造出一個又一個不同的限制，將世界變的更複雜無比，讓自己活得更辛苦。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甚麼是不同的限制。

         金錢，就是人類首先必須面對的一個重要限制。錢就是膽！錢就是腳！有錢不代表樣樣都行，但無錢卻萬萬不行。因為錢，有錢人可以作的事，擁有的自由是非常大的，所以有錢人的世界與我們這些升斗小民是非常不同的。最近看到一則新聞報導上說，拍攝電影鐵達尼號的名導演詹姆斯卡麥隆最近又有了一個創舉：搭乘特別設計的一個潛水艇下到世界最深的海溝，並拍攝了許多影片，希望能用在將來的電影中，以及製作一個記錄片。你看，這短短一個報導說出了多少特點：第一，他搭的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潛水艇。第二，他去的是世界最深的海溝。所以這裡可以看出來他的世界是多麼的遼闊，因為他去的是許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地方。但這世界卻還有許多人一生都無法去一次歐洲或美洲，他們有時候連基本的溫飽可能都要不到。這是多麼可悲的落差，有些人可以搭著自己的飛機穿越一個又一個國家，有些人卻一輩子只能忙忙碌碌汲汲於生活上的蠅頭小利，生存的滿足。自由二字，只是一個奢侈的慾望。

         但這也不是說有了錢就能讓我們更自由些或者是代替一切，因為錢畢竟買不到許多東西：例如真情。所以錢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物品，它讓我們生活更便利了，但人類卻再也離不開它了。

         責任，就是人類必須面對的第二個重要限制。責任可以從婚姻、家庭及工作三方面來探討。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終點，家庭則是最幸福的牢籠。這句話多有道理！每一個人在說出：「我願意」三個字時就註定與社會責任及婚姻契約綁在一起了。愛情來臨時是非常甜蜜的，但許多人在經過了多年家庭責任的耗損後，常常難免面臨著許多不同的問題。於是有人開始渴望著新的自由，但卻常常心雖渴望卻實不可得。因為婚姻是一種經過雙方同意後簽下的契約，那是一個重要責任。因此當你想要重獲自由時，就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例如贍養費以及小孩的爭奪。

         工作是另一種類型的責任，屬於老闆與下屬之間的契約。這裡面的道理很容易思考，所以不再贅述。

         社會道德規範，則是屬於人類世界裡最具爭議性的一種限制，因為這是一種不同文化類型、宗教觀及價值觀的展現。我曾經到印尼去自助旅行1.5個月，在那裡所看到的是屬於回教世界裡特有的文化、宗教及價值觀。我對那個世界裡的人類感到深深的同情，覺得他們活的真的很辛苦，雖然他們不一定這樣認為。

         第一件事就是女生必須戴頭套，這是一個已經不具強制性要求的傳統，只有較傳統的女生才會遵守。例如在雅加達接待我的一個醫學院畢業生，雖然她屬於高級知識分子，且即將擔任醫生，但她的價值觀卻極為傳統。例如她在整個招待我遊玩的過程裡，就從不曾將頭套拿下來，一直到我快要離去時，經我要求她才同意拿下頭套與我一起照相。

         頭套只是屬於女子的一個小小的不便，宗教卻是更大的不便。在蘇門答臘巨港市接待我的是一個男性工程師，在兩天的拜訪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每天五次的宗教參拜。這是屬於回教世界裡一個必須嚴格執行的儀式，因此每當參拜時間到臨時，我就會看到那位工程師到處的找清真寺。他的時間在這每天五次的宗教參拜裡被硬生生的分割了，他的心靈及身體隨時被宗教捆綁著。

         同性戀情則是屬於另一種特異文化的限制。這是一個常被討論的議題，所以我也不打算在此贅述。但這種屬於小眾文化的衝突及限制，其實裡面包含的是許多人類的悲劇及不進步。這種非大眾文化觀的思想及愛情，這條被文化限制、排斥而充滿荊棘之道路，其實說明的是屬於人類世界裡非常可悲的一種文化侵略，也是對身為人類這種高等知識分子的一個最大的諷刺。因此我總是疑惑著，人類真的懂得如何思考嗎？我們真的有智慧嗎？

         國家、政府及疆界則是出於政治上的需要所產生的一種限制。雖然這樣的限制有其存在的必要，但它畢竟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一種限制，因此只能制約著人類本身。你若仔細深思，就會看到這樣的限制其實也是屬於人類的一個悲哀。因為我們不斷的畫地自限，最後不同的一群人只能在自己畫出來的一塊疆域裡生活著。說到底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限制，這個議題可以思考的其實還有很多，但我想以上說明應該已經足夠讓大家看清，在這些限制裡生活的我們，活的是多麼的不自由。

         人類，因這些重重限制而不自由著。我們雖然號稱是高等知識份子，卻在自己的世界裡給自己設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牢籠，讓自己被這些限制捆綁著、制約著，而且每一個人從被生下來，報了戶口、領了身分證那一刻起就註定無法擺脫這些限制。當然我並不是說所有的限制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但人類確實因此而不自由著。

         所以，我說人是生而不自由的，因為人類註定在行為上及心理上都必須面對許多自己無法超越的限制。那麼人類是不是可以真正的達到完全的自由呢？有的，答案是：直到你死，或者是選擇離群索居一個人獨自的生活。在此之前，我們所能作的只是在不自由中為自己創造出最大的自由空間。我常看到許多聰明的人在生活中努力的超越限制，例如鐵達尼號的名導演詹姆斯卡麥隆，他的智慧及身心的自由真是無限寬廣。但我同時也看到許多人被自己的心靈綑綁著卻不自覺，例如接待我的那一位醫學院女學生。她受的是最先進的醫學技術，遵守的卻是一個已經不具強制性要求的傳統。這是多麼矛盾的一個反差！

         所以身為具有高級認知功能的人類，難道不應該花些時間及心力好好的思索著「人生而不自由」這個議題嗎？我們活的還不夠辛苦嗎？

 

後記：這一篇文稿是我犧牲睡眠，花好幾個凌晨時刻寫成的，所以創作過程其實是艱辛無比的。但我甘之如飴，因為可以將腦海中多年的思索釋放出來，感覺真的是快樂無比。文章是要給知音來讀的，每一種類型的文章都有存在的價值，但看讀的人是否能從中心神領會。如果能，則文章就有了價值。希望這篇文章能找到屬於它的有緣人，也願有緣人能早日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