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和媽媽撒嬌,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會,還是不願?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家。家,不只是個避風的港灣,不僅僅是給我溫暖的地方,它是故鄉、是夢想,是人生最重要的地方。它從未變過,也從未離開。
車禍之後,常覺得頭暈、頭痛,聽說要做斷層掃描時,是安心的。
只是,或許我所認為的斷層掃描,和事實是相反的,要打一針顯影劑。可是,這一針顯影劑,這一份斷層掃描的同意書,『處置』這兩個字,讓我覺得很害怕。
醫院,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進去之後,是不是就要任人宰割?至少我有這種感覺,很強烈的一種感覺。
第一次進到急診室,是在高中的時候,外公跌傷,進了陽明醫院的急診室。急診室的感覺空空蕩蕩的,好像也是許多連續劇拍攝的現場。那時的我以為,急診室就是這樣而已。
這一次車禍進了急診室,我感覺到生死一瞬間。看著來來去去的醫護人員,甚至有些根本不想理你死活。被送進急診室的我,彷彿只是個病人,在急診室間遊蕩著。排隊、掛號,都叫你自己來,不會清楚的告訴你該怎麼做,也不會告訴你要去哪裡,只是漫無目的的隨著醫生的指示到處跑,就這樣,三個小時過去了。
在急診室裡呆了超過三個小時的我,等待的同時,也看著來來去去的病人,被救護車送進來,台中榮總的急診室,似乎沒有那麼的空曠,但醫生和護士,卻彷彿很優閒般的對待病人,即使你一直不斷的呼喚他們,也未必會多看你一眼。
本來應該在醫院裡當白衣天使的醫生和護士們,在我的眼裡,似乎失去了當天使的資格。天使,或許不會一直的存在著,那麼,當醫生和護士的理由呢?會一直存在著嗎?
我希望媽媽陪著我,看著我做斷層掃描,我害怕,害怕是進醫院裡任人宰割,害怕進去之後,真的會被『處置』。於是,我央求母親,斷層掃描那天來陪我,到台中來陪我,我真的害怕,這樣的語言,是不是就是向母親撒嬌?
我希望母親多看我一眼,也希望自己在她心中和弟弟一樣重要。或許吧!對她而言是這樣的,沒錯,只是我感覺不到,我總是感覺不到。
感覺上,我的存在彷彿是重要的,又好像沒那麼重要,是必須的,又好像不那麼必要。
我害怕的,不只是再也不能活在這個世上。人會懼怕死亡嗎?我不知道。或許吧!因為我是懼怕的。
曾經,或多或少都曾有過想死的念頭,但現在的我卻清楚的意識到,我有許多想做的事,想完成的夢。於是,我撒嬌。我想繼續當一個重要的人,在母親心裡是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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