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鳥店的展示櫃外觀察、欣賞各式各樣的鳥,牠們有的色彩鮮豔,有的嘴巴特別突出,有的羽毛稀疏,有的長得特別大隻。
雖然每隻都長得不盡相同,但是都有一個共通點,頭都低低的看著地面,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於是我就這樣看著看著,彷彿在玻璃的另一頭正是自己,而不是那些低著頭的鳥類。
身處在籠子裡的感受,恐怕只有做過牢的更生人才有深刻的體悟吧!整天身處於柵欄之中,心理是何種不安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帶過的。
但是,現在的我卻有感同身受的想法,我沒有被實形的柵欄囚困,卻被無形的柵欄囚困住。說起來,我比那些更生人更可悲,人家是行動被侷限,而我卻是心被侷限。
我已經被名為課本的籠子給侷限,我已經被「套一個公式解一個答案」這樣的模式給侷限。我要套多少個公式,解多少個我不願意解的答案,填多少個虛偽的答案,才會有我自己滿意的結果?這又是不了了之的問題了。
在籠子裡,鳥還能算是鳥嗎?人還能算是人嗎?即使鳥擁有可以飛翔的翅膀,鳥被鎖在籠子裡也是會漸漸忘了飛翔的感覺,就算擁有靈活雙腳的人類,被關在籠子久了也是會逐漸遺忘如何移動。
最初人類發明籠子是為了困住兇猛的野獸,卻也不知覺的困住自己。從猛獸的角度來看,牠還會覺得奇怪覺得疑惑,為什麼人類要自己把自己關起來呢?究竟是籠子困住人,還是籠子困住猛獸,你覺得呢?
在籠子之中的鸚鵡,看似生活優渥不愁吃穿,也不必露宿街頭,隻隻都是光鮮亮麗,生活優渥,姿勢端莊,卻只是空花瓶一個,空有外表卻是沒有實質的內涵,就好像花瓶一樣。
反觀路上的麻雀烏鴉,雖然三餐不繼,卻顯得灑脫自在、無拘無束,這大概和人差不多吧!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雖然看起來有好多令人羨慕的東西,但卻不見得是這個小孩想要的東西,說不定他希望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有個可以陪伴自己的父母,讀個單純的學校,不會有人為了他的錢而跟他做朋友,有沒有錢他也不在意,因為他曉得,有些東西錢買不到。
深刻的,我覺得那些鳥真的好可憐,我在可憐那些被侷限的人,被侷限的動物,也在可憐我自己。
原來我這個人,與鳥同病相連,說起來也真是夠諷刺的。籠子裡到底關的是誰呢?是我,還是你?或者誰也不是,但我真的不明瞭,籠子到底是用來關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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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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