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熊轉寄來這篇文章,這篇讓我回想起當實習老師那年的自己,那時幸虧大熊的全心支持與打氣,讓身處在教育現場偶生挫折的我,總是能堅持自己的教育理念---作一個「像人一點的、有血有淚的」老師,不因為環境中眾多莫名其妙的「應然」而失去自己真正的想法。回想起來,如果自己的教育理念又成熟了些,又將理論與實踐之間拉近了些,都是拜那段實習日子所賜。
不知道這篇文章的作者,這位記者小姐自己是否曾當過老師,我相信他就算不曾當過教師,應該也是一位「很瞭」教育現場的人。寫的很深得我心。
也將此文,分享給我曾一同身處教育現場並肩相處的好友們---特別是喬老大、小文文、小君、雅禎、宛汝等。如同那年我們去北投聚餐時拍攝的照片中的捷運列車軌道一般,儘管現在我們都處在不同的工作環境中,但我們對教育的初衷,對自己是有能力去散播善的種子這件重要的事,始終不曾改變。
從扶桑花女孩看非典型女老師
【記者黃依歆特稿】
據說,電影《扶桑花女孩》是來自日本常磐的真實故事。平山圓香(松雪泰子飾)是一個為了躲債來到沒落礦坑教跳舞的女人,她的身上有許多故事,從明星般的華麗出場開始,就知道她不是一個普通的老師,她酗酒、大剌剌、鮮豔時尚的行頭,不是一個典型好老師的模樣。這樣一個女老師,教的也不是普通的科目,竟是扭腰擺臀、澎湃的夏威夷草裙舞!嚴格來說她是一個誤闖平靜小鎮的局外人,卻以其真性情,在此安身立命數十年。
常磐礦坑是日本北方一個寒冷小城,1965年的日本,採礦業逐漸走下坡,當地主事者打算興建「夏威夷度假中心」來拯救城鎮失業危機。來自東京的時髦舞者平山圓香受聘擔任教練,指導夏威夷草裙舞。在那民風純樸的礦城,她的來到本身就是一個衝突。她的任務除了要把一群彆腳的女孩訓練成上得了檯面的舞者,還須面對小鎮異樣的眼光及傳統觀念。
此外,她自己欠債、酗酒與星途不順的問題一堆,通通都在這個鄉下地方一次爆裂開來,衝撞、磨合。有種「就是這樣要不然你要怎樣」的我行我素,缺少解決問題的信誓旦旦。
平山圓香是個專業舞者,但不是一個專業的老師,她沒有「非要達成目標」的壯志,也沒有嚴謹的教學理念;她不像高高在上的教頭,而是一個有淚有愛的凡人。光憑著這一點,竟可以化腐朽為神奇,讓拙劣的隊伍起死回生!
她第一次下定決心教學,是在與學生衝突過後,被倉井優飾演的紀美子的堅持而打動,嘴裡很「先生」式的「我要妳們全部聽從我的話,不許違抗、不許頂嘴。」在學生遭遇親密同伴離去、父親病危時,堅持「帶著笑跳舞才是專業」。她的方法如此苛刻非常固執,但在任何威脅阻礙到學生之時,她也是第一個投向學生那一方、執著的嚇人的「先生」。
學生遭遇家暴,她獨身衝向「男湯」狠狠痛扁兇手;面對家長憤怒的指責,一肩扛下所有的責任;月台上學生的表露,讓她終究走走出駛離小鎮的火車……,她比較像是在交心而不是教學,作為一個老師,她與學生平起平坐,不掩飾自己的敢愛敢恨,她讓學生知道,老師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與學生站在同一陣線,那怕師生之間有太多的不同。
這種「搏感情」的老師在日劇裡屢見不鮮,卻很少出現像平山圓香如此真實、平凡地出色的人物;《扶桑花女孩》雖是一部通俗催淚片,但少誇張、不矯情。真正獲得學生的心的方法,或是讓人聽從你教導的方法,存在磨合的那一段過程,存在老師心裡的那一粒種子,掉進泥土裡,開出一朵花。
有時候,身為師長,其實自己也經常迷惘,相信勤練就是良方、嚴格即為上策。在夏威夷舞團巡演時,礦坑傳來崩塌的噩耗,平山圓香卻要求團員保持專業,笑著上台,女孩們沉浸在擔憂家人的痛苦中,認為老師不明就理。團員小百合被告知父親命危,哭花了臉,卻在眾人準備回鄉時,大聲喊出「我想跳舞」的心願,她的發聲強而有力,倏地把一群女孩的心都召回。平山圓香突然領悟到她是個局外人,無法以一己之力令團體自律。
電影場景發生後的40年,據說平山圓香一直待在常磐,每年持續訓練新的女孩。如果人的一生都在追尋歸屬感,老師當然也不例外,這位非典型老師找到了她安身立命的所在,對於教育政策惶惶不安的台灣老師們,或許也能從電影中得到一些啟發,找到自己的答案。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