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完風劇,我對小文的印象已跳脫出九年前的「下輩子要做一棵樹」的小恩熙妹妹。
縱仍帶淚,已不苦情。
小恩熙長大了,變成了畫家申潤福,還是一個『把妹高手』咧,哈!
多層面的演技,棒極!
男裝、女裝、化妝、不化妝……留給我的回憶,又多了絕妙的一筆!
惟我思量良久,卻遲遲不懂該從何談起讓丁香和弘道深深癡戀的福。終于,有了譜!
何不就從福與生命中的女人男人各別度過的十個難忘時刻,去戲述小文的爐火純青?
先談五兩情,再話雙園戀,大概也看出端倪——我最愛的,乃俘虜萬千觀衆的福香!
※初相見
環肥燕瘦,君愛哪位?這視線、這筆鋒不偏不倚地,精確瞄準氣節最高堅的丁香花。
倘若不去外游寫生,又怎知曉春意正濃?潤福初見丁香的瞬間,讓我想起【水雲間】梅若鴻的精句:「美人莫憑欄,憑欄山水寒」哈,阿姨還是搶先一步!瞧小文審美之態,比真漢子有過之無不及!
小橋初見,香之所以吸引福,純粹是基於美的磁性;好比藝術家,相中精致藝術品。
小文扮男子不失俊朗,舉手投足像極小伙子,尤其一對濃眉為秀氣顔面添加幾分陽剛味道!惟不夠説服力的是體格,就連配大文亦顯略爲瘦小,惟小文也不故作硬朗;一臉的稚氣,讓我想起林志穎!
迴眸一笑百媚生的香,與其他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庸俗貨色,豈能相提並論?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勾起福畫女人的興致。倘若香是點燃火花的火種,出宮幽會的貞純王后就是足以燎原的火把了!
誰料外游寫生項目竟暗長著最兇險的禍根!但不飛來橫禍,又怎會有花蝴蝶的艷遇?
※蝶戀花
福:「我是聞香而來,果然是一朵花!」
香:「哪有這樣踐踏花兒的蝴蝶?」
這一幕『蝶戀花』,讓才華傲世的畫工與風華絕代的琴妓,最不平凡的靈魂交會了!
我認爲打從一開始,潤福就以畫家的視野、男性的心態看待丁香。從莽衝直撞地闖入布莊,到驚艷于面前的美人,福對香是有意的調戲。小文的神情語氣,將一幅『異性相吸』的畫面活脫呈現觀衆眼前。
這麽多年以來,長期以一個男孩子的身份,生活在一個男性世界裏,她已習慣去當一個他;縱然名不符實。小文閃爍的眼眸、壞壞的撩撥口吻和放浪不羈的模樣,將男生着迷美色的反應表現得入木三分。
※五兩情
福:「這五兩,是我的全部。」
就是這一句話,讓潤福買下了丁香的全部,而不只是行刑前的最後一夜。
被老師告知,自己即將被揪出來受掌破刑;天才反被天才誤,福的滿腔熱情,瞬即驟降冰點!福不請自來,跌跌撞撞闖入張孝源的酒局,就這樣再撞見香。席間,懷才未遇知音的香與才高冒犯權貴的福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相識。
香的琴聲,引思緒縹緲到青青草原上去;童年與父母歡享天倫的畫面,清晰倒映福眼前……和香對望而坐,凝視幼小的自己騎在父親肩頭,母親依隨在側旁,純樸幸福。香的樂章,長驅直入福心深處;曲高和寡的寂寞,彼此皆有。
意猶未盡,妓院外再把香攔住,傾五兩買一曲。徜徉畫韻中,兩魂交心。
這一段戲,最令人動容的莫過於五兩情緣。小文閃著淚光的眼睛,訴説著自己即將失去等同于生命的手,哀悼著即將不能再賺取哪怕只有五兩的手,悲嘆從此一無是處的命運……最後一次用那只手企圖去圈絆住圓月,黎明不要來。
小文真棒!怪不得領取『最佳情侶賞』時,當主持人問大文,如何與同性對手小文入戲,大文含羞答答回應:「看眼神就可以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眉目傳情吧?何止大文?觀衆如我也被小文會説話的眸子給收服得五體投地。
※掌破刑
潤福:「爲什麽每次都是哥在受委屈?」
永福:「就當是爲了我,你一定要成爲最好的畫員。」
不說這句還好,至少福内心的歉意能夠減輕一些些,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些些也好,總比什麽都不能做,眼睜睜看著永福被放逐丹青所,一輩子在那個沒有前途的地方悔過好。
一堆男人聚在一起話題都離不開女人,畫出來就有罪?
福不能理解更無法接受,故一直重復那句話:不過是一幅畫而已。自己的一時興起,害哥去當替死鬼;而每個人居然還認爲這該死的才華需受保護?!鬱悶至極的福飢渴宣洩。
不過是畫畫,有什麽了不起?沉重的包袱塞爆福的心房,卻找不到釋放的空間;看到自己那只惹禍的手,更莫名火大了。沒什麽比自殘了斷更痛快,福用石頭判了自己掌破刑!
這幕掌破刑,小文實施得比原刑更震撼、更叫人心悸!
歇斯底里後,負著傷去找香。絕對意想不到的是,當近乎支離破碎的福在妓院外被香撿到、昏過去之前,氣若游絲了竟還能夠不忘讚美香:「妳依然……那麽……那麽美麗……」
福這小子呵!絕倒!
※紀端午
劈去秋千一頓悾,飽風雙袖似彎弓,爭高不覺裙中綻,併出鞋頭綉眼紅。
小文在戲裏大部分時間都身披男裝,但有兩幕反串中的反串以女裝示人,是特別令人印象深刻的;第一次扮女子是在端午節,竟用拐騙手段把一個女子的衣物佔為己有,先被丁香識穿;第二次變身妓女潛入別提府,造型還是丁香操刀的,後被老師識破!
考試的詩題是《秋千》。閉上眼睛就想到了香,唯一能住進福畫裏的人。
盪秋千之處是女人的樂園,男人的禁地。正煩惱去不了時,一個女人喊住了福,猛抛媚眼央求入畫。「畫工」一句熟悉稱呼,氣質和感覺卻差遠了!一副「凴妳?」的不屑表情,以及換上女裝沒有穿幫的洋洋得意,小文均讓福的思想情感恰如其分流露。
好戲還在後頭呢!偶然遇見香,偶然盪秋千。在秋千上的狹小空間相視而立,香一再挑逗滿腹作畫心思的福,尤其提醒著說「第一次最重要」單看小文的表情,已叫人莞爾;一句正版的「畫工」只差沒害福從秋千上摔下!被香認出,福出糗了但仍竊喜。
秋千盪得真過癮,該入畫的景物都盡收眼底,除了眼前的人兒;秋千上的女主人,她的心思。為看透那隱藏在羅紗下的一切,福夜訪香閨,撫摸她的女人心。香住進畫工的畫,畫工的心。小文清澈的目光、專注的神態只聚焦於美感,劃分出藝術與庸俗。
※缺憾美
福:「對我來說,她是比任何人都要珍貴的女人。」
但當這矜貴的香,準備在被賣走前的最後一夜向『情郎』奉獻她的身體,她眼前這個『情郎』卻無福消受。一句別這樣,讓香很受傷。「妳是我唯一的情人,我卻無法擁妳入懷。」這樣的話,聼了只會令人生悶氣。福也知不成理由,惟愈是情急愈慌亂。
這次,和入畫的第一次很明顯不同,福被動香主動。
目睹香寬衣解帶的時候,「噢,我的天!」見小文的臉色,我可是替福乾焦急!面對欲奉獻身心的香,我想,這是福第一次認真正視她的身份;強烈的矛盾掙扎喚醒她的性別意識。面對香坦然以待,福心虛不知所措;而當心意被誤解,委屈鬱卒更悵然。
當福預備揭示真身,卻被一班老男人硬生煞住真相。
這過程中,我始終未聯想五兩情是對同性情愫的刻意描繪;畢竟,香打從一開始就愛上的人是一個翩翩少年、懂得憐香惜玉的畫工。近似的處境和心境不僅讓兩人惺惺相惜,也心心相吸;彼此仿佛在對方身上找到另一個自己,畫韻讓碰擊的心擦出火花!
※再生緣
死不了,注定再見,繾綣再生緣。
執行禦真畫師的代價太沉重,正如老師所說,福的鳥胸膛,不夠寬闊的肩膀,女人怎會看上?惟,就是被香這個女人看上。兄長之死,超出福的鳥胸膛,不夠寬闊的肩膀所能承受之重。檀園自焚無價之手,香抵押堅守的貞操;一剛一柔的犧牲,身邊愛之者說什麽都要營救這天才。
問斬的戲碼,小文再凴精湛演技,為死囚的複雜心情作最佳寫照;先是牢裏與恩師抱頭痛哭,毫不保留坦呈小女人的脆弱;後來香探監時,又重振男子漢氣概,為不讓她擔憂而頂天立地;跪於屠刀下,臉部表情特寫綻露恐懼和絕望;聖旨趕到赦免刹那,淚如泉湧洗滌了五味百感。
看得我,忍不住也掬了把同情淚!
走出圖畫署,私畫署的門早敞開。私畫署,愛恨交岔處。成爲『情敵』金兆年的私人畫員,福最大的收穫有二,首先是香的倩影又佔滿了每一卷畫,愈靠得伊人近,雖又可像從前般自由出入香閨,卻讓刻畫在福眉宇之間的憂鬱不覺加深了;再來就是步步逼近殺父之仇的真相大白。
※雪中花
雪中花,堅韌不拔。
小雪,嗯,真不錯!這號佳麗,是由香親手打造的;原來畫工梳妝扮女人,比女人還女人!為取揭露秘密之畫,福只好求助於香再扮一次女人,潛進守衛森嚴的別提府。
像香一樣,小雪一出場就矚目;形象鮮明艷光四射,輕易迷得張公子孝源暈頭轉向!這個別提之子,其實長得還挺俊俏,只可惜有畫技無畫魂,還在天才面前班門弄斧。
小文這囘女裝扮相,應是全劇中最養眼的了,俏麗中不失嫵媚!色誘張公子的手段,呵呵,還不賴啦!但和正牌丁香相比,則有待磨練。由此可見,張公子乃膚淺之徒。
要不然,別提的肖像怎會失竊?
※月光下
兩人心事,兩人知。
月下之約,交織愛與哀愁。香滿懷希冀,福滿腹郁鬱。
再一次昭然若揭,再一次忐忑不安,再一次心神俱傷!戰戰兢兢,福將香的手輕放在自己胸前,攤開同性實情。香崩潰了,不能接受她一直深愛的畫工,原來非男兒!當香的手從福的掌心抽出那一刻,小文的痛苦相,如同魂魄也被抽離。
身為女人,心裏卻有了妳,還接受了妳的心之罪,妳能原諒我嗎?香的反應,給了這個問題殘酷的當頭棒喝;淚在眼中打轉,只因痛徹心扉。哭戲對小文來説並不陌生;但在風劇裏,她更多的哭戲都更爲内斂、含蓄,卻一樣搐疼我的心!
月下情人,鏡花水月一般。香好夢驚醒,福柔腸寸斷。
變不回她的畫工,難道就不愛了嗎?
緊閉雙眼,她的倩影依然那麽清晰。
※傷離別
香:「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
福:「我也是,不會忘記妳。希望妳能幸福。」
離別前夕,香對福吐露真言,說曾經埋怨隱瞞女兒身卻愛上她的福。福答:「正因爲我是女兒身,所以才深深被妳吸引。」在彼此眼中,對方都是最美麗的人。分離,迫不得已。要香離開,深怕自己和金兆年的仇恨了斷會連累了她。香不想走,也是同樣的理由,擔心自己若離開,會讓福身陷險境中。
小文眼角的情深依戀、嘴角的欲語還休,將分手戲的遺憾和唏噓表達得盡致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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