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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18 05:54:38| 人氣195|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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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門前的荔枝樹，好像比記憶中來的矮小。
連那株曾經繁茂四季結果的芒果樹，感覺都低垂了許多。
記得爸爸說過，樹是帶有靈性的生物，一但被傷害過後，就沒辦法恢復往昔的榮耀。
或許是這樣，那株芒果樹，最後只能變回普通的植物，一年一次開花結果。
連那些跳躍在陽光下樹梢上的松鼠，也好像漸漸消失不見。

媽媽為我泡了杯熱咖啡。
閒聊之中藏不住的失落與寂寞口吻。
感覺今天的咖啡特別苦澀。
媽媽是個相當傳統的女性，逆來順受、聽天由命。
年輕時咬著牙陪爸爸吃苦，懷胎十月仍在鐵工廠裡推著桶子，抬著超過她體重的貨物。就這麼生下我們家裡四個小孩。
媽媽說，這是債。
如今家裡只剩下她和爸爸兩人同住，空著五間十幾坪大的房間。
衣櫥裡依然擺著當年我們穿過的衣服、舊襪子、起毛球的圍巾。
每回撇見媽媽在房間裡整理衣物的身影，總是感到鼻頭一陣酸楚。
媽媽老愛買家具，床櫃、衣櫥、梳妝台、茶几。
擺放在過去我們曾經睡過的房間，在任由它們一年年腐朽、老去。
家裡頭充斥著檜木和落葉泥土般的氣味。
媽媽說，這是注定。

我幫忙著將工人運送進廚房的廚櫃擦拭乾淨，在輕輕的擺上茶具組和碗盤。
在樓上姊姊的舊房裡，替床墊舖上床單和柔軟蓬鬆的羽毛被。
媽媽說，這是為我們過年返家時準備的。
她希望我們能在家裡度過年假，陪她打打四色牌，聊聊最近的時事和八卦。
每年家裡買的糖果、年貨，總是靜靜的堆放在桌上，過完年以後，又悄悄的被掃進黑色大垃圾袋裡，漸漸的被掩埋場消化。
團圓以後，顯得更加沉默。
媽媽說，這是她的路。

整理完畢。
右手提著補充完的乾糧、水果，左手掛著迷彩包包和安全帽，臉上套著口罩和左耳邊剛啟動的MP3耳機。
媽媽希望我和姊姊冬至那天可以抽空回家吃湯圓。
不巧是禮拜六。
聲音從口罩後面透出來，有點含糊不清。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的應允，隨即又點了喜歡的口味和烹調方式。
縱使媽媽這些年的手藝好像大不如前了。
鹽巴有時候放的太多、醬油有時候倒的太少、有些腥味的魚肉。
「媽媽煮的鹹湯圓好好吃喔，今年也煮一樣的，好嗎？」

回程的路上，刻意放慢了速度。
小時候曾經攀爬的矮牆，蛀滿果蟲又苦澀難以下嚥的土芭樂樹，昔日攸游著黑色蝌蚪的小水溝，夜半悄聲說會有殭屍出沒的稻草田。
彷彿還可以瞧見當年那瘦小的身影蹲在路旁對我癡癡笑著。
當年大笑的聲音，被爸爸用竹條抽打的尖叫和哭聲。
還有那年剛學會走路，跌跌撞撞奔跑著衝去握住媽媽殘缺的手指。
媽媽說，這是命。

我渴望著一個家，影像卻逐漸模糊。

我要檢舉
台長： 圓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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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 AL.
看了有好深的感觸
此刻，我也已經離家近兩年了
對家人的思念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觸
2007-12-20 03:31:07
版主回應
嗯嗯‥
有時間，真的應該要多陪陪家人
對我們最重要的，往往是被忽略的部分
2007-12-21 05:28:56
阿芙
好感人喔
看的我都要哭了 ˊˋ
2007-12-20 16:33:22
版主回應
呵呵‥
趁你還住再家裡的時候，多陪陪媽媽喔
她真的很愛你，你知道的
2007-12-21 05: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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