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接近春寒料峭的季節，只有靠圍巾才能抵擋絲絲寒意。
兩個人的時候你們可以相互取暖，
單身的時候只能雙手合什，彷彿在祈禱些什麼?
對著嘴邊呵氣，像是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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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間泰式小酒館，位在徐州路與紹興南街口，
老闆據說年輕的時候曾經到泰國遊歷，所以餐點算是頗道地。
因為她酷愛泰式料理，特別是必點的綠咖哩，想當然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她帶著紅白相間的毛帽，兩側垂下了兩條細毛線，尾端是圓滾滾的毛球。
你正經八百地對她說:「正月的時候妳拿來互撞個108下，可以祈求平安喔!」
她立馬揍了你一拳。
其實很多話，都藏在一個又一個的玩笑裡，
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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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覺得我嘴角這顆痘痘很醜?」
其實是兩顆，但是為了你自己的生命著想你決定打死的不說。
「不會耶。」你說。
「還是很漂亮啊!」
她拍桌:「S，你實在太虛偽了。」
「虛偽?」你反問。
「你幹嘛昧著良心說話?快點，說實話!」
「嗯……呃……」你頓時像隻缺水的金魚，嘴裡乾渴的一張一合。
生命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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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的自來熟小姐推薦了你們好幾道菜，然後還給你份量頗多的白飯，
她的理由是:「補充一點營養，就不會生氣罵髒話了。」
J也補充:「他歇斯底里的狀況還挺多的。」
這兩個一搭一唱的女人，讓你很自覺的閉嘴，俗話說:
「飯多吃，話少講。」你自顧自地悶聲大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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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菜是沒有加辣的辣炒空心菜，接著是微甜的綠咖哩豬，
香噴噴的烤肥牛，開胃的酸辣生蝦，新鮮無腥味的清蒸檸檬魚，
湯品是南薑椰奶雞湯，還有味道頗濃郁的奶茶。
「妳看我對妳超好，豬雞牛魚蝦，幾乎都有了。」
一邊享受美食的酸甜苦辣，一邊分享工作的喜怒哀樂，
人生就像一道又一道的餐點，只是常常點菜的並不是自己。
有人偏食難以適應，有人食慾大開大吃大喝，
有人吃著碗內看著碗外，我們總是努力著不被餓死。
最後她送了你一張復古風的明信片，那是一份旅行的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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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身上有向日葵的味道。」
冰涼的空氣中傳來了她獨特的香氣，
顯得更加明顯特別。
「我看這瓶香水送你好了，如果想我的時候就聞聞它。」
「哈，幹嘛聞香水?妳就住在我的腦海，閉上眼睛就看得到。」
「天啊，你這張嘴到底騙了多少女生?」
「像我就騙不到妳，我在苦戀。」
她白了你一眼。
「我每次聽到你說都是我害的我都覺得很好笑。」
「我單身真的都是妳害的，害我一直在茫茫人海載浮載沉。」
「我每個月都要說一次看破紅塵……」
「還有，都是妳害我的。」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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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南街往北邊走就是善導寺站，是屬於板南線的一部份。
她跟堂姊原本約在忠孝復興站的SOGO，後來又變成昆陽，
不過幸好都在同一條路線，省去了轉車的麻煩。
你們經過了台灣大學的女生宿舍，充滿了校園的愉悅氛圍。
你作勢要挽著她的手，故作嬌羞的說:「好冷喔!」
她說:「喂，你這樣好像女生喔，然後我好像男生。」
後來你雙手又插回口袋，沒想到換成她挽著你，
讓你瞬間僵硬，天旋地轉。
身旁的觸感提醒著你這似乎是真的，還有她偶爾的小粉拳。
「這個暴力女……」
所謂的痛並快樂著，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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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你們從挽手到牽手，中間彷彿經過了許多波折，
許多次輪迴，最後在這一瞬間，開花結果。
她問你:「牽著我的手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所以啊，你說你喜歡我也許並不如你想像中的確定。」
她接話。
「不確定的話我不輕易開口的，即使我以鬼扯出名。」你笑。
你彷彿陷入了回憶的長河，想起了那些年曾經牽手過的女生，
因為珍惜而牽手，因為無能為力而放手。
而手心中傳來的溫度，喚醒了記憶中冰涼的撫觸。
「妳的手，出乎我意料的滑嫩。」
你不自覺的吐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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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這樣散步很舒服嗎?」她說。
沒有擁擠的人潮，沒有如鯽的行人，
好像這個世界只有你們兩人。
你忽然想起了好久以前的情歌，
叫做「忠孝東路走九遍」。
其實你也很想牽著她走個九遍之類的，更也許，
你只是不想放手而已。
開心的是，你們一起走過了一遍。
人要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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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走到了忠孝復興站，接著轉乘捷運，
終點站是昆陽。
你們同時回憶起當初在學校的點點滴滴，
因為這是往學校的必經之路。
「現在我們好像要穿越時空去改變N年前的我們。」
她很配合你:「對，我要去勸勸當初被愛沖昏頭的J。」
「然後我們會在一起，現在搞不好小孩子已經生好幾個了。」
你不忘補充這一句。
「我們結婚之後，曾經出現的富家千金，女朋友們，她們就會消失在我的生命裡。」
「我的生活就只剩下獨一無二的妳。」
「哈，我覺得她們還是會出現耶，你想太多了。」
在學校的那個時間點，還有一首頗紅的歌，
吳克群的「牽牽牽手」。
「牽牽牽，牽手 一直走到最後，我們開心的夢遊。
牽牽牽，牽手，永遠十指緊扣，我相信我會永遠在妳左右。」
「我們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你問。
「當然，你是我少數信任的人之一了。」
你的腦海一直迴盪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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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後回想起來的星空底下，你又想起了這件事，微笑蕩漾，
不自覺地哼著:「牽牽牽，牽手，永遠十指緊扣……，
我相信我會永遠在妳左右。」
那一天晚上，你作了一個很美的，牽手的夢。
夢裡彷彿有向日葵的花香。
2015/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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