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的夜晚,警專的同學打電話來。
聊著聊著,她說:「在晚上跟你講電話真的有催眠效果。」
我笑:「已經不只一個人說過了。」
她:「既然這樣,那你講一個故事好了。」
我想了一下:「妳會不會突然想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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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我到信義路xxx巷處理車禍,
一台重機車停在巷口被肇事的車輛刮傷,
報案人是一位穿著打扮頗中性的女孩子,
長相頗清秀,有點像剪了超短髮的徐若瑄,
當然沒有她的身材(笑)。
車禍的流程有它的SOP,而這也是一天眾多報案的其中一件,
會對她有印象是因為她的聲音很好聽,
輕輕柔柔,不帶有一絲煙火。
可是也僅於此,而我也慢慢的淡忘了這件事。
沒想到過了幾個禮拜,我到一間咖啡廳處理精神異常鬧事(參閱番外篇),
老闆出來接待我,然後說:「我請我們小姐出來敘述好了,
她比較清楚。」
好像偶像劇一樣,出來的服務生跟我四目相對,
我們彼此驚訝的說了同樣一句話:「怎麼是你/妳!?」
原來她是當時車禍的報案人,真的嚇到我了。
後來每當精神異常的婦人到她們的咖啡廳消費,
她就會報案,很巧合的我又遇了幾次,
因此變得熟捻起來。
她是研究所畢業,會來咖啡廳打工純粹是熱愛咖啡,
平常還有兼職在劇團工作,處理一些文創相關事務。
所以我跟她頗有話聊,在文學跟藝術上也很有共鳴。
可是這是沒有牽扯到男女間的情感的,
男女之間並非只有愛情,還有其他的可能。
再加上我本身的態度也很隨性,我們甚至沒有交換電話,
畢竟交情還沒到那,或者我還不想破壞了相處間的和諧。
持續了一段時間,當我習慣了她的聲音,還有她泡的咖啡,
她卻忽然間消失了。
我詢問另一個店員才知道她已經辭職了。
另一位店員也是位年輕女孩兒,她說:
「小茹交代我,如果你來了要泡一杯黑咖啡請你。」
我還記得最後見面的那一天,我們聊得頗愉快的時候,
剛好一位客人要來洽談商借場地,她跟我說:「不好意思喔!」
我的笑話剛講了一半:「沒關係,下次再講。」
可是不是每個「下次」都能夠如願以償,
也不是每段故事都有機會說完。
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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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說:「也許這就是你在派出所的小確幸吧!」
我說:「是啊,總是會遇到很美好的事呢。」
她:「不像我們專業單位每天不是處理違停就是交通事故。」
我:「那妳要不要考慮調派出所?」
她大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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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某間咖啡店打來報案,說有一位小姐在裡面大吼大叫,
讓客人很害怕。
因為剛處理完車禍,所以趕來咖啡廳的時候,
我覺得有點疲倦。
一進門氣氛就頗詭異,也沒有聽見什麼吵雜聲,
店員、客人直盯著我們瞧。
我問店員:「請問是哪一位小姐?」
店員的視線就往內飄。
基本上她應該不是小姐,而是太太了,
因為年紀大約40-50歲左右,
桌上放著一份報紙,她拿著一支筆不曉得在紙上謄寫些什麼?
我慢慢接近,可是我完全看不懂她的文字,
倒不是說她的字很醜,反而字體頗工整,
只是詞意完全不連貫,我看了兩次就放棄了。
我試圖跟她搭話,可是她全然不理,一直在寫著……
好像中邪一樣地,她不斷地發出嗚咽怪聲,
上下顎的牙齒持續地敲擊著: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甚至間歇性的抽蓄。
好像某種情緒爆發的前兆,我很怕她突然拿筆捅我,
所以我就把她的筆抽起來,突然間好像啟動了開關,
她咆嘯:「幹什麼啦!!!」
整個人蹦起來,揮舞著雙拳,
我順勢用雙手接著,
她張牙舞爪的好像要咬我,
於是我就把她制伏在牆上,左手扣著她的手臂,
右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接著把她往外推。
一直到離開大門,我已經模擬過她的N種反應,
我猜她會不會又衝回去店內,或者踢我、強力反抗之類的。
結果她只是大叫:「我要拿我的皮包!」
然後拍了拍身上微皺的衣服,淡淡的說:
「好啦!我知道你們臨時演員,我要走了。」
我:「……」
同事:「……」
這是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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