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業務會議的時候，業務部的經理特地請總經理來參加，所有業務員面面相覷，不曉得為什麼經理要如此大費周章地請總經理來加入這種日常的小會議。
經理也不浪費時間，一開始就說明了今天會議的重點。
原來是公司想將業務部門一分為二，這麼做一方面是要讓每個人負責的業務更加專精，另一方面則是為擴大公司的營業規模做準備，將來公司會徵求更多新的業務加入。
「所以，總經理決定從你們之中挑一人出來負責新的業務部門，擔任業務二部的經理。」經理說。
這一席話讓底下的同事騷動了起來，惟獨只有小森冷笑以對。
事實上公司要成立業務二部的流言由來已久，剛哥還在的時候大家都說這個位置非他莫屬，但如今最佳人選已然離世，幾個平庸之才趁勢表態積極爭取，鉤心鬥角的戲碼搞得整個業務部烏煙瘴氣的。
「反正不關我的事。」小森心裡想。
總經理定下了業務二部經理人選的遴選規定，但對於那規定，好幾個同事都紛紛表達了對自己有利的意見。
明明是醜陋畢露的權力鬥爭，但每個人卻正經八百地認真看待，身在其中的小森不僅猛打哈欠，還毫不掩飾地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要是剛哥還在就好了。」一片吵雜聲中，小森默默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的聲音雖然小，但卻還是清楚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裡，所有人都靜下來看著他，而且都帶著責備的表情。小森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緊張地挺直了背，慎重其事地向所有人說了聲對不起。
會議結果當然是不了了之，總經理只丟下一句再研究就離開了，留下興致仍非常高昂的同事們持續討論著適當的人選。
經理雖然還留著，但卻像看好戲似的一直在旁搖頭晃腦地笑著。
在會議室裡小森明顯地被所有人冷落了，一來是因為他不是可能的候選人，經理的位置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他；二來是那句脫口而出的話讓他得罪了所有人。
尷尬的氣氛讓小森走也不好走，留下卻痛苦萬分，雖然整場討論他都不曾再發言，但卻讓他感到精疲力竭。
會議結束的時候小森仍舊呆坐在會議室裡，看到其他同事都已經魚貫地走出會議室後，他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累了？」經理站在會議室門口問小森。
小森嚇了一跳，他以為全部人都已經離開了。
「沒有。」小森心虛地回答。
「抽根煙吧！」經理難得地掏出了煙請了小森一根。
「謝謝。」
替小森點燃香菸之後，經理轉過身將會議室的門關了起來，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對坐著，都心事重重似的補充著尼古丁。
抽完一根之後小森想要離開，但經理卻又丟了一根過來，並且開始找話題和他聊天。
「你知道嗎？我這個位置本來應該就是阿剛的。」經理說。
「喔。」小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只好出聲虛應。
「阿剛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大，愛和老總作對。再加上之前犯下那件嚴重的錯誤，讓他在老總心中成了問題人物。。」
「什麼嚴重的錯誤？」小森問。
「你是接他業務的人，難道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剛哥犯過什麼錯。」小森有些結巴。
「他啊，當初跟億通報價的時候，傳了我們的成本價給人家。
雖然事後他努力向億通解釋，不過人家知道了我們的底細，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們。
你應該也有注意到我們現在給億通的價錢都是最低的吧？」
「嗯，有注意到。」
「所以雖然我這麼說可能太不厚道，不過說真的，如果現在阿剛還在的話，總經理還是不會讓他擔任業務二部的經理。」
經理的一番話讓小森嚇得冷汗直流，他根本無法思考為什麼經理要特別留下來對他說這些，因為他整個人呆若木雞，就連經理離開會議室他都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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