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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1-10 17:04:49| 人氣31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暗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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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等了又等,深夜時分的風景果然只剩一片寂寥,除了路燈動都不動之外,就剩下老鼠小貓小狗蟑螂等等的低等動物了,夜晚的世界它們是主宰,不過看到我站在這裡它們還是要讓一邊,雖然我不是來跟它們搶地盤的,也雖然在我的世界裡我是那麼沒有頭臉,但是在看到它們見到我時匆忙逃開的樣子,我還是會在心中燃起一絲絲的高傲感覺。

突然之間,一陣細細的、喀噠喀噠的聲音傳來,我的心情一下子雀躍起來,感覺身體腎上腺素猛然暴增,呼吸變得急促,臉上露出忍不住的微笑,心裡直想著:來了,來了!等了整晚終於來了。

四周非常安靜,遠方的殘活車聲順著風飄到這裡已經脆弱不堪,於是這令人興奮的喀噠喀噠聲變得就好像在空盪的房間裡響著一般,巨大而且清楚。我輕易的判斷出這個聲音的來源方向、距離,以及發出聲音的主人的樣子。所以興奮感只維持了短短三秒鐘,我很快的就知道這不是我所等的。

那麼這會是什麼呢?聲音越來越靠近,喀噠喀噠的越來越靠近,用緩慢的步調,用輕鬆卻堅定的步調,越來越靠近我,到底會是什麼呢?怎麼會發出這麼相像的聲音?我繃緊神經,感覺到害怕,先前的興奮感覺已經消失殆盡。

終於聲音的主人就要現身,在路燈照得明晃晃的巷子口轉角,就要現身。我在巷子的中間,一台報廢車的引擎蓋上,這條巷子是個死胡同,唯一的出口正是唯一的光源,我盯著看,暗忖自己身在黑暗中,就算來者充滿危險,看如果不出聲不做動作,應該就不會被察覺到。我沉住呼吸,在心裡祈禱這個聲音趕快離開,這個夜還長著,我應該還會有下個機會。

來了來了,轉角的黑影先宣示了答案,然後聲音的主人在鑼鈸喧天的歡迎下出現。是隻巨大無比的狗,光看那駝著背的樣子大概就有我的腰際般高了,巨大而且肥壯,昏黃的燈光把它的血盆大口照得清晰,還有它充滿威脅的眼神,似乎還發著不祥的綠光。這麼大一條狗,難怪走路時蹄子會發出這麼像高跟鞋的聲音。

大狗停在巷口,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喔不,它不是在尋找,它是在盯著我看,動也不動的盯著我看。它看的到我嗎?我很懷疑,我身在黑暗中,而且我穿得一身黑,我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沒發出,它怎麼可能發現我!

可是事實寫在眼前,大概狗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一切吧!又或者是我的味道為它所捕捉,總之它向我走來,依然緩慢,但是堅定的向我走來,而且還邊發出呼呼的怒吼聲,它盯上我了,可是它想要怎樣呢?難不成是想把我給吃了?怎麼可能?我就算再怎麼落魄,也輪不到一隻狗來欺負啊!再怎麼說我也是萬物之靈,不長眼的狗,你是餓昏頭了嗎?

是有點害怕的,畢竟這隻狗真的很巨大,可是隨著它接近的腳步,我的憤怒卻也被激起。整個晚上做了白工,等了半天等到了些阿貓阿狗,還等到這隻爛狗來擺臉色給我看,老天真是太眷顧我了。我在心底開始怒罵起這隻不長眼的狗,我不出聲的警告著它,要逃就趁現在,膽敢再靠近就有你好看的。

大狗不懂我的警告,而且步伐開始加快,一副好像怕我逃掉的樣子。搞不清楚狀況,我才不會逃,我還要把你打得夾起以巴在我面前求饒,讓這暗巷裡沉睡的街彷鄰居們聽聽你那難聽的呼救聲。

移開放在褲襠裡的手,我跳下引擎蓋,順手在路旁撿了一根細長的方角木棒。有了木棒在手我的害怕就馬上被治療了,揮了揮我的武器,這黑暗中的戰鬥將是我光榮歷史的另一頁。

魯莽的大狗看到我拿起木棒顯得有點猶豫,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變成在原地兜著圈。這時我反而怕它會溜走,我都已經準備好要戰鬥了,戰前逃跑可是兵之大罪,最好大狗知道這個道理,不然它不僅會遭到我的追打,還會失去它那僅有的自尊。

我希望它好好的面對我,讓我像尊敬一個可敬的對手一般的尊敬它;我希望它給我一場華麗的戰鬥,那麼我將留它一條小命,並且在戰鬥後跟它一起分享引擎蓋上吃剩的半個漢堡。

來吧來吧!我用和善的神情靠上前去,但手上的木棒仍然放在胸前拍打,我不想嚇到它,但我也不想它小看我。大狗停了下來,呼呼的怒吼聲更加的沉重大聲,很好,它要迎戰了。

我把木棒推到它的鼻頭前,當作是這場戰鬥的挑戰宣言,我們就像中古世紀的兩個英勇的武士,我揮動長劍,它張揚獠牙,為了自尊而戰,為了存在的意義而戰,為了心愛的女人而戰,為了勇氣而戰。

它迅速地擺動長長的嘴巴,試圖要咬我的木棒,我埋怨它破壞規矩,宣言還沒能好好說完呢!它不管我埋怨的神情,猛的就要撲上來,這讓我嚇了一跳,果然是個不能輕忽的對手。

木棒被我輪起一個圈,幾棒打在它頭頂,幾棒打在它背上,還有它的腳,它欺騙了我的蹄子,它長長的鼻頭,它肥碩的屁股。它好像穿了厚厚的盔甲,無視我這猛烈的攻擊,依然怒氣沖沖的設法要接近我,獠牙似乎已經按耐不住,渴望著我的血我的肉。

我加重了手勁,並且集中攻擊它那碩大的頭,沒想到用力過猛,細細的木棒應聲斷裂,在我手上的剩下一小截,情勢大大的逆轉了。我看到它的嘴角已經泊泊地流出了暗黑色的血,看來它已經深受重創,不過問題在於我已經失去武器,而它的獠牙依然閃著晶亮的銀光,配上它自己的血,就更加的嚇人了。

本想拔腿就跑,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一方面是這樣太沒志氣了,被狗看不起可是會讓人一輩子抬不起頭的;一方面是曾經聽過在面對有敵意的狗時,千萬不能返身逃跑,那樣做只會更加勾起狗的攻擊慾望。

我忍住不安,強逼自己演出憤怒,用火紅的雙眼盯著大狗看,武器上輸了,氣勢上可不能輸。我繞著大狗轉,緩慢的動作裡藏著隨時可以躲避攻擊的動力,並且眼角餘光搜尋著四周地面,希望能找到可供使用的武器。

大狗可沒那麼笨,是我太低估它了。看到雙手空空的我,想它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一個箭歨它就撲了上來,我閃避不及,被它狠狠的撲倒在地,它那堅硬的蹄子就這麼頂在我的臉上。

血盆大口流下大量的口水及血水,腥臭的味道瞬間逼近籠罩,它的蹄子在增加力量,我感到它蹄子的力量,肚子也痛著,頭臉也痛著,但真正令我害怕的是它的獠牙,它到底要先咬哪裡呢?似乎它也正在選擇著。

我可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一個挺身我箍起雙手,扭抱著它肥壯的身體,翻了一圈又一圈,它被我帶著一起在地上滾了起來。等滾到我自己頭都暈了時,我手一鬆突然地放開它,它順著力量滾到了牆邊,哀哀的悲鳴了幾聲。趁著這個機會,雖然我連站都還站不穩,但是機不可失,三歨併兩歨,我跑到車子旁,拾起剛剛發現的一根結實的鐵棒。

哈哈哈,我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這下子可好了,勝利女神已經光臨我家,死狗爛狗,糾纏了這麼久,情況總算明朗了,你也該要認命了吧!

台長: 喬治詩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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