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月夜巡 每週看戲俱樂部http://review.microtheatre.idv.tw/modules/news/ 我乃文字http://coolmoonintaiwan.blogspot.com/ 這裡只剩我的瑣碎斷章

3,386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一位充滿美式作風的老闆說，他喜歡西方人溝通的直接，兩個人約好：「讓我們溝通一下。」，就可以找個不被打擾的地方坐下來，討論對某一件事情的做法為何兩人相左，或是「這件事讓我心裡不舒服，我覺得應該怎樣怎樣……」也可以拿出來討論。打開天窗說亮話，無非為了屏除閒雜情緒，讓事情更清楚明白，運作順利。

但換是中國人打開一間無人會議室的門，說：「讓我們來溝通一下。」，那往往讓人直覺不是「溝通」那麼簡單，是要我走路？要減薪？或是刺探一項不宜公開的機密？總之只有對方知道要「溝通」什麼，你卻不知道要「溝通」什麼，有點兒給它「敵在暗我在明」。特別當有人講了半天話，仍不宣佈溝通主題，只企圖「套」些什麼話的時候。

我親身經歷過的一位媒體主管，「溝通」的內容散漫無章，從問我跟老闆談過些什麼，炫耀她跟上司的關係好到晚上10點鐘還可以隨時通電話，到我的同事怎樣私下批評我等等都有。我不禁懷疑：這些事不是飯後閒瞌牙就夠了嗎？值得闢室密談嗎？而且那些涉及人身攻擊的話值得理會和傳播嗎？難道她在鼓勵我們互相打小報告？

傳統威權環境下成長的人，完全不懂得事情跟感情應該怎麼分，更不瞭解自己身為主管的任務，是為了能授權做大事，還是為了「感覺爽」！被一個彷彿沒大腦的主管管理實在很痛苦，實際上她沒有自己的意見，只知道到處探聽別人做了什麼，然後羨慕別人、忌妒別人。自己屬下的提案時都是「白駒過隙」、「春水無痕」，等到別家也做出來以後，再大力推促部下追啊追、跟啊跟。有時候只好打趣說自己的主管不叫XXX，而是姓一，名窩風；我也不叫X月X巡，工作時我姓人云，名亦云。

我同事們常以可憐又迷惑口氣說：主管不是宣佈東東東嗎，怎麼結果是叫我做西西西？我相信宣佈當時主管也是真誠的，想必聽了某權威人士的佈告，照本宣科一番，只可惜那些話只進入口腔，未經過大腦，最後她還是會憑「感覺爽」做事，而一個人感覺爽的模式通常是一定的。

舉例一，主管會把「合作」掛在嘴裡，其實完全不懂「合作」的涵義。什麼事都關起門來操死自己人，然後打聽到人家什麼「好康」的，又說：「怎麼不找我們合作啦？」。就像不發錢、不發刀剪醬糊，就要人家去做個燈籠來給她瞧瞧一樣；經常都有人想勸她穿上她的香奈兒，提她的古奇，去賞賞燈就好了；別再浪費社會資源了。

不過想想若我們的傳媒業盡皆這樣的主管，那麼我們的新聞台用遙控器轉一圈最後分不清在看哪一台、日劇學得皮像肉不像、歷史劇比不上中國大陸、八卦雜誌沒香港人「專業」，倒靠散播性愛光碟，最後上電視呼籲「捍衛言論自由」！種種現象，也就完全不足為奇了。

有人說哎呀，主管像父母一樣，不是自己可以挑的呀！不過我還是認為真心在思考這社會需要什麼，還有認定公司該與社會發生何種「關係」和「對話」的人，確實存在；我希望與這樣的人共事。所以在眾人皆覺不是問題的時候，我仍然選擇「離家出走」。

奇怪明明要寫溝通的藝術，怎麼寫成離家出走的宣言？釵h朋友關心問起，我反含含糊糊，寫文章我喜歡寫過去式，電話談話我喜歡現在式和未來式。

回想最後一次跟主管溝通，無論過程和結果都非常失敗，我沒有聽到任何一句關於「未來」的話題或考量，反倒讓我對同事起了惡感。有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存在時，就是比賤大考驗，誰先說誰顯得無辜。我不想參加這種無聊的競賽。讓喜歡被利用的人繼續被利用吧，喜歡利用人的人繼續找下一個受利用者。

畢竟這世界要找事做的人多的是，想做「對的事」的人卻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