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導演的故事
『這一切是快了？還是慢了？』
９／２３，２００７
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年在你身邊的人
換的很快？離開你的速度跟認識你的速度一樣快？
還有一種是慢！
比以前都來的更慢。
那種慢，像是等待「對的人」的速度、等待一種答應、一種承諾....
等待某種感動。
當你正思考這個速度的問題，困惑於這個速度帶來的感情與工作的壓力
而現在又讓你知道，再過11天，
有一場死亡就要來臨
你會怎麼做？
2004年前的今天，
我的父親因為得了一種
跟「一公升的眼淚」、「潛水鐘與蝴蝶」一樣類似運動神經元退化的病──
「漸凍人」
不斷的肌肉萎縮讓他失去說話及呼吸的能力
臥床也快到一年多
這一年
我每天都在告訴自己
要怎麼樣讓我的爸爸好好活下去
要再賺更多的錢
來面對這樣的生活及有一天自己想要的家庭
但可笑的是
當你越想要達成目標
困難就越多
而當夏天進入秋天的時候
一切開始變成蕭瑟的時候
無力感就越來越大
但那時候我卻是最會笑的一個
我每天去醫院在電梯裡面就面對鏡子笑
我只有在電梯裡面就開始笑
等下見到我爸的時候
他就不會覺得
我正哀愁著
正哀愁著誰是誰的負擔
後來
過幾天的中秋
我跟我弟難得的一起聚在我爸面前
我們一起推著我爸到醫院樓下的街道散步
沒有對話
很安靜的享受秋風
以及一起看見落葉從眼前掉落
隔天
我就開始努力的工作
向每個客戶微笑及提案
並且面對不斷拒絕的打擊
10月4號下午
爸爸要菲傭打電話跟我說，他好想見我，那一通電話
我跟他說
我好累
不知工作為何這麼的不順
說完我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抱怨
那天晚上
爸爸就在睡夢中心臟停止了跳動
我最後去醫院看他的時候
我都在電梯裡面笑著
我想
只要我再依然笑著
我應該可以把他喚醒
5個護士排隊輪流幫我爸用敲擊式的方式
讓他的心臟再跳起來
緊急人工急救持續了半個小時
緊急人工急救持續了半個小時
最後，她們說
「你爸爸已經病好了！」
我笑了一下！
「病好了，就好了！」
這個念頭
讓我到他離開後一年多
才在開車時
聽到收音機傳來一首劉若英唱的「決定」
放聲大哭
父親離開後
我把自己關了起來
一個月後
我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
跟朋友連絡
那天
我們因為要幫一個想開網站賣東西的朋友想一些點子
我卻不知為何
突然說出一隻狗的名字
這隻狗的名字
叫做「螺絲狗」
我不知道是「螺絲狗」這三個字特別
還是說大家想讓我開心
助我離開父親過世的憂鬱
而為了「螺絲狗」這三個字大叫起來
大家就問
什麼狗？
什麼螺絲？
為什麼是螺絲？
我說：
就像黃色的狗我們會叫他小黃
黑色的狗我們會叫他小黑
「螺絲狗」因為他有一種很像「螺絲」的尾巴
在牠開心的時候
會像螺絲一樣旋轉起來
所以就叫「螺絲狗」
「然後呢......」
我這一聲「然後呢」果然讓大家開始對這「螺絲狗」有了興趣
然後
這個螺絲狗
有100個愛情故事
「屁啦！」
「一隻狗被拋棄兩次就會發瘋了！怎麼可能愛100次？」
吐槽我的人，馬上贏得大家的掌聲。
「好，那我就先告訴你第68個故事。」
果然不從第1個故事開始講，讓這故事，有點威力。
「編號第68個故事很短，幾乎只有一個畫面，就是螺絲狗背對著我們，坐在愛
琴海的海岸。」
在座的人安靜的讓我覺得已經有浪濤聲要打進來。
「台詞也只有一句。」
我停頓了一下，怎知，就脫口而出這句話：
「我沒有鰓，所以不能跟你一起游向大海！」
「這是『螺絲狗』與『愛琴海的魚』相愛的最後一個故事。」
我不知道我那一刻是想跟誰一起游向不成大海而說了這句話，
但說出來的那刻
我心裏有一點釋懷的舒暢
「說說說，螺絲狗還跟誰相愛？看你可以掰幾個？」
於是大家發了瘋似地挑戰我
居然想讓螺絲狗跟松鼠、跟郵差、跟飛鳥、跟鏡子......................
30分鐘後
一個久位碰面的女子出現
她是大塊文化的編輯──韓
她為了「螺絲狗」三個字而來
她想要聽這個故事
接著
她說：「你繼續說，這應該可以出成書，一定大賣。」
一場酒吧裡面談的約定
你會信嗎？
一星期後
我跟韓碰面
沒聊螺絲狗
因為我只想去旅行
只想出走
這居然
就約定出一本「到不了的地方，就用食物吧！」
2005年6月
「到不了的地方，就用食物吧！」出版
幾乎改變我一生的命運
我以為「螺絲狗」從此就會讓人忘記
但是
我周圍所有聽過「螺絲狗」的朋友
只要一碰面
就會問我說
那隻「螺絲狗」現在愛上誰了？
上次他跟飛鳥的愛
可以再跟我說一次嗎？
你知道嗎？
在喝酒的時候
說一個故事容易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整理這一場場愛的故事
簡直要命
如果這一場場愛的故事
如我開始所保證的承諾「這一切都是為了愛！」
那一場場愛的結束
就不該有「恨」
這一寫
就寫了三年
「到不了的地方，就用食物吧！」都出了另一本「忘記憂愁的地方」
我的「螺絲狗」還停留在我的日記
或是朋友的嘴吧當中
而這三年
我認識更多讀者
更多陌生人
我們在其中分享了對於「夢想、信心、責任、愛」的感動
我簽了很多書
寫了很多鼓勵人的話
尤其最常寫的一句
也是我簽的第一本
那是給徐君豪的一位摯友
「願你手執夢想、肯定信心、享受責任，以及，依然給得起愛！」
這句話幾乎變成我寫「螺絲狗」的致命要害
每當我想起這句話
我就在為「螺絲狗」的每場分離、每場愛的開始
痛苦著
我更因為這個痛苦
發現原來我是如此地需要這隻「螺絲狗」
今年年初
我答應韓
我一定會交稿
但我還是食言了
三年前那晚一起聽這個故事的朋友
現在也各自紛飛了
三個月前
連韓
都跟大塊請假
開始一場自己的旅行
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年在你身邊的人
換的很快？離開你的速度跟認識你的速度一樣快？
還有一種是慢！
比以前都來的更慢。
那種慢，像是等待「對的人」的速度、等待一種答應、一種承諾....
等待某種感動。
8/28的凌晨
我終於寫完螺絲狗
我的愛犬ocean陪我在電腦前key下最後一句話之後
2007/10/25「螺絲狗」會正式在「大塊文化」出版
1997年
我在北京為一個叫做羅中旭的歌手拍一隻mv
我當時在mv的開場寫了一句文案
現在看來
好像頗能安慰自己的狀況
其實
一個人孤孤單單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
當真愛來的時候
不夠勇敢
你說呢？
呵呵
這是一個每15秒出現一個新標題
每15分鐘又有一則獨家新聞
每15天淘汰一位名人的世界
那
我們的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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