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他告解了之後,我的心情也舒坦了許多。
曾經我那麼的怨那麼的恨,總希望老天爺能做些什麼讓我相信善良終會戰勝邪惡,但我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用那樣堅決的方式,即便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也足以為那沉寂已久的結局補上一段後話。
那一段時間裡,我就像在深沉又陰暗的地牢裡昏睡那樣,用淺促的呼吸抗拒夢靨透過潮濕骯髒的空氣進入我的身體,同時還要提防從不見五指的角落隨時蓄勢要啃食我的異種生物,在精疲力盡到幾乎要死掉的時候,忽然間就醒了過來,然後什麼都再也記不清楚了,只知道我用一種黑暗的信念活了下來,像是洗腦又像是下咒般的讓自己相信,將會有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以為即使選擇忘了那些搪塞我的可笑說法,也永遠無法原諒那醜陋的過程和令人不屑的手段,然而在重新回到太陽底下的生活、接觸新的人、開始新的關係之後,平和的愛和幸福用我意想不到的速度填滿過去被掏空的一切,等我再次意識到我逃離的地獄還確實地存在著,感覺卻已如隔世,一千多個日子的意義就這麼一點也不剩了。
他跟我說別這麼想。我們之所以是現在的我們,比過去更好、更懂得愛與被愛,都是拜那些不可理喻的謬論和自私的拋棄所賜,而當我們帶著各自的傷疤小心翼翼地摸索之後,我們更清楚我們要的是什麼。
所以雖然對逝去的再也不聽、不看、不接觸,他仍是懷抱著純粹的感謝。
我跟著他的腳步成長,也學著放寬了心,忙著讓充實彼此的生活的確很容易就占滿了所有的心思,沒有留下爛尾故事的理由和多餘空間,日子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拋下過去往前走了。
我的世界,地底下的世界,各自往非常不同的方向延伸出新的劇情和角色,人事物依舊來來去去,偶爾我會從遠處聽見虛偽的嘴仍在向不知情的人炫耀著編織出來的堂皇說法,或是用悲情的腔調哭訴誰又讓它們失去了什麼。
而我只能對此引以為戒,在外人眼前多麼光鮮亮麗都是假的,自己為做過的事承擔的後果才是真的。
對於這悲慘的事件,我沒有一絲感嘆或喜悅,或許冷酷,但絕不惡毒。
畢竟與我無關的,終究與我無關,套句共犯結構體內某個人曾經說過的話,一切都只是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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