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想試試看雙手掰耶!」
看完王文華<倒數第二個女朋友>,我忽然對那會惹男人疼愛的招式感到興趣。
「雙手掰?」他一臉疑惑的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頭問我。
「就是在說掰掰的時候,兩隻手一起揮呀!」我一邊解釋,一邊舉起雙手實際揮給他看。「認真想一想,現實生活中還真的很少看到有人這樣掰掰的歐。」
自己揮一揮,都覺得有點作做得彆扭。
他像對一件略嫌愚蠢的事恍然大悟般點頭笑著,但不讓人感覺到輕蔑,暫停的雙手又回到剛才的動作,繼續沖洗著最後幾個碗盤。
「欸,你會覺得這樣很可愛嗎?」因為書裡說那個流連在女人裙擺間的花花公子也敵不過年輕女孩的雙手掰。
「還好啦,有點不習慣就是了。」他偷偷挑眉,那表情倒是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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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爺爺習慣在午覺後搬出老藤椅,在斜陽溫柔的影子下靜靜地朝公園的方向坐望著。
公園裡有鄰居的稚子,高大的板樹枝葉間嘈雜著往返的麻雀,暖風輕拂他稀疏的白髮,而他髮下的回憶則習慣想念對岸半世紀前的老家。
帶不走的妻子和親人,在泛黃的十六七歲中向他道別,但是細節都忘了,那份不捨和激動已是數十載以來的習慣,連眼淚都不記得原因了。
前男友一次擁有了三個女孩的愛情,填滿的行程簿和忙碌的週末是讓他覺得自己存在的方式,也許常常輒場緊迫得昏頭轉向,但他習慣這樣的刺激。
就像毒癮,即便內心深處也知道這是天理道德所不容的錯誤,他就是戒不掉。
所以當謊言和推託成了習慣,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真的假的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而女孩們也在這種偏激的感情中得到恐怖平衡,習慣替他的缺席補上一個只有自己會相信的藉口。
那是一種生活態度,就像吃飯睡覺那樣自然,像單手掰那樣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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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在家門口道別。
我拿出鑰匙,在開門前慎重其事地轉向他。
「掰掰!」我舉起雙手用力地揮著,手中鑰匙串上的小牛鈴鐺熱鬧地附和。
「掰掰!」他也舉起雙手用力地揮著。
鄰居的爺爺看著我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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