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展開了他的羽翼,最終終於決定--守護我直至永恆。
「茵,我們分手吧!」一個月前,這句話從守護她的天使口中說出。
「為、為什麼……」她鼓起勇氣開口問道,但聲音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我沒有力氣繼續愛妳了,」他看著她,深邃的瞳眸讓人摸不清他的思緒,「我們分手後,我就能輕鬆了。」
「為什麼沒力氣繼續愛我?」
「妳的愛情觀跟我差太多了……我愛得很累。」
范晴茵看著他,不發一語。
許久後,她哀怨的瞅著他,「不能讓我愛你就好嗎?」她真的不想離開他……如果他累了,那就換她來守護他也沒關係。
他搖搖頭。
「對不起,我不想那麼自私。」
「席暘……我不想離開你呵!」她的淚水終於潰堤,「你答應我要做守護我的天使,不是嗎?」
他沒有答話,只是摘下套在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輕輕的將它放置於一旁的櫃子上。
他站起身,邁開步伐便要離去。
「席暘──不要走!」范晴茵看著他的背影,哭喊著。
前頭的男人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輕輕掩上房門後,消失在范晴茵的眼前。
那天晚上,天使的翅膀,悄悄的有了傷痕。
幸福的樂曲從此停止演奏──
***
夜晚,范晴茵從醫院走出,臉上的表情是迷惘的。
經過方才的檢查後,她才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胎兒已經四個月了,想墮胎……太遲了。
平時她是很注重避孕和經期這種事的,怎麼會過了四個月,她才感覺到有異狀呢?……她得找這孩子的父親談談!
呵!荒謬的想法讓她苦笑了好一陣子。
太遲了──
她跟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分手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曉得兩人分手的真正原因,但是他的話語已經刺傷了她深愛他的心。
他們兩人早已形同陌路,什麼關係都不是了……雖然她不知道在分手後掉了多少的淚水,但她再度見到他時,她會選擇保持著緘默。
到底要不要生下這孩子,必須由她自己來決定。
──儘管現在的她毫無心思去思考。
漫步到巷子中不起眼的咖啡廳,她動作輕巧的推開玻璃門,店內的服務生帶著笑容走上前招呼。
一看到是熟悉的客人,熱心的服務生立刻將范晴茵帶到角落一隅──那是她與「那個人」以前最常坐的位置。
她點了一杯花茶,此時店內所播放的音樂,正是光良演唱的童話。
唱到某個段落,她放下茶杯傾耳聆聽。她看著窗外的景象,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他也曾唱過這首歌給她聽,當時她天真的以為他真的能像歌詞般說的,成為守護她的天使,然而……事實證明了一切,愚蠢的美夢是不會成真的。
「我願變成童話裡,妳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妳……」記憶中的他唱著這首歌與她走在街上,突然他低頭向依偎在身旁的她說:「妳願意讓我成為那個守護妳的天使嗎?」
范晴茵撫著胸前那只用銀鍊串起的鑽戒,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滴落。
外頭的皎潔月色和她的心成了明顯的對比。
「下雨了?」突來的濕意讓她愣了一下,抬頭看著落地窗外的星空──
原來是眼淚……她輕撫著映在玻璃上的臉龐,似乎想撫去淚水。
「妳是怎麼了?只是一個男人,」她對著鏡中的自己說,「一個早被妳遺忘的男人。」
細長的指尖貼在毫無溫度的玻璃上,不但擦不去那不斷滑落的淚水,更擦不去那心裡的傷痕。
「真的只是一個男人嗎?」她靠著玻璃滑坐了下去,輕聲的問自己。
是的。他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被稱為未婚夫的男人、一個心裡永遠的痛。
半晌後,咖啡廳準備打烊了。
提起包包,范晴茵一個人漫步在孤單的黑夜,整顆心的溫度冰冷至極。一想起那個人,她的淚水就永遠無法止息。
愚蠢的希望該在破滅的那個瞬間消失,不是嗎?可為什麼她拋棄不了自己的思戀、對他的愛慕、和他的種種回憶呢?
這一個月以來,她的心真的很累、很累……
他,已經無法繼續當她的守護天使,再也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休憩的港口可以療傷了。
她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著。原本迷惘的她,就在想起肚子裡蘊藏著一個小生命的同時,有了個不容置喙的決定──
她決定要獨自一人照顧、扶養這孩子直至他長大,讓他成為一個能讓她驕傲的孩子。
※※※
日子一眨眼的已經進入夏天。
范晴茵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忙碌的穿梭於「童話」的廚房中。還好有朋友伸出援手,讓她這個沒有人願意雇用的大肚婆得以有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養活自己和肚子裡的寶貝。
「晴茵,去休息吧!妳的肚子都快爆開了,還那麼辛苦的工作呀?」紀浣暄是她在童話認識的朋友,說話向來無厘頭,每每都搞得她哭笑不得。
「不是快爆開,是快生了。」她好氣又好笑的糾正好友的言詞。
「有什麼差別呀?」
「少來了,妳明明知道差很多,」范晴茵端出一杯咖啡,遞到好友眼前,「我知道妳是心疼我的工作量大,可是我如果不辛苦點,我和小棠未來的日子就會很難熬了。」
小棠──是她暫時替自己肚子裡的嬰兒取的乳名,上次照超音波時已經確定是個男孩了,所以她還在決定該取什麼全名比較適合。
如果孩子像「他」就好了……
「叫那個負心漢每個月給妳一筆錢呀!」
「是我自己想生下小棠的,不關他的事。」她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異常沉重。
紀浣暄喝了一口咖啡,細長的指尖煩躁的敲了敲桌面,「嚴格說起來,他是負責提供精子的,所以當然要盡一份錢力。」
范晴茵聞言,哭笑不得的大喊:「浣暄,不要影響小棠的觀念啦!」
「我只是灌輸正確知識。」
「有客人來了。」范晴茵站起身,「妳呀!少欺負我了,喝完咖啡就來幫我吧!」
她走出廚房,帶著和藹的笑容招呼走進門的客人。
在乍見來人的一瞬間,她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怎麼會是「那個人」?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男人似乎也認出呆愣住的她,原本從容的表情頓時冷凝起來。兩個人陷入不尋常的沉默中。
半晌後,范晴茵才想起自己服務生的本分,露出職業笑容道: 「先生,一位嗎?請跟我來。」
男人點了點頭,跟著她走到角落一隅的位置。
「請問要喝點什麼呢?今天本店推薦的是『天使的樂章』。」她盡責的向他介紹道。天使的樂章……本該是代表幸福的飲料,但是她跟他之間,已經沒有幸福存在了。
「我沒有力氣繼續愛妳了,」他看著她,深邃的瞳眸讓人摸不清他的思緒,「我們分手後,我就能輕鬆了。」
「為什麼沒力氣繼續愛我?」
「妳的愛情觀跟我差太多了……我愛得很累。」
愛得很累、愛得很累、愛得很累──
可如今她也想念的好累!
分手時那冷淡的回應,還有那讓她不能諒解的理由依舊存在於她心中最深、最痛……也最愛的地方。
「那就給我一杯。」桐席暘看著沉思中的她,開了口。「我還想要點一個東西,可以嗎?」
「請說。」回過神,她禮貌的回應。
「我想要我面前那位白雪姬的陪伴,」他溫柔的嗓音讓人迷醉,「下半輩子都屬於我一個人。」
范晴茵忍不住的鼻酸。
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以前的綽號?她以為經過這麼久了,他早該忘了……忘了她的存在……
「抱歉,先生,本店沒有這項服務。」她哽咽的道。
桐席暘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與MENU相同大小的紙張,上面的每個餐點飲料都和童話的MENU相符,只是最下方多了一行──
桐席暘專屬的白雪姬陪伴 $無價。
她看著那張紙,淚水忍不住的掉落。
「這樣……我可以享有這個無價的特餐嗎?」
「可以。」她毫不猶豫的緊緊抱住他。
范晴茵從來沒有想到,在自己快要生下小棠時能夠見到他,平時埋藏在心中的脆弱一時傾洩而出。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桐席暘擦乾她的淚水,自己卻也紅了眼眶,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哽咽不成言語。「茵,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妳一定很恨我當年離開妳吧……」
她搖搖頭,「我不恨你,我只怪我自己沒辦法留住你。」
「不,妳確實的留住我了,」他搖著頭,眼角閃過不明顯的淚光。「妳留住了我的心。
……當初我會離開,是因為我認為自己沒資格當妳的守護天使。如今,我已經是童話的老闆,有能力可以守護我們的家庭,但是我還來得及留住我們的童話嗎?」
從前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男人,他撐不起她的夢想。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他終於有能力實現她的「童話」世界了,但她呢?她還願意讓他守護她嗎?
范晴茵雖有些訝異自己不曾謀面的老闆原來就是桐席暘,但令她更訝異的是平時堅強的他,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席暘,你真的願意回來?」她替他擦去淚水,滿懷期待的看著他,「保護我一輩子?」
「我可以嗎?」
「不……我說錯了,」她淺笑著搖搖頭,纖細的手勾上他的脖子,「是保護我和肚裡的孩子一輩子。」
桐席暘乍聞這令人驚喜的消息,呆楞住了。他可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嗎?
看著眼前心愛的他,她展開笑靨,柔軟的唇瓣貼上他的,「席暘,歡迎你回來。」
伸手擁緊懷思念已久的情人,桐席暘也熱情的回應這個許久不「嚐」的吻。
那個童話裡的天使,終於再次為她和他展翅飛翔,還譜回一曲幸福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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