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寫網誌,因為不想讓朋友說閒話,看到大家在FB拼命秀,我不是那種人,一切低調為主,況且我的工作也讓我不想多曝光,我的國際朋友讓我更珍惜我不一樣的旅行。可是利用我的朋友,也讓我更想關站停筆,拙劣的手法我會看不出來嗎?只是我不吭聲罷了!Anyway還沒關站我就很少寫了,除了這些原因,我的線上工作讓我隨時想遠離電腦工作。世足賽讓我回到過去,突然很想念那些年的瘋狂,雖然現在正是我最忙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找出舊文重PO。
這是2002寫的文章應該有在Anyway PO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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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世足開打啦!我雖然從不運動,也不懂什麼運動,但是因緣際會卻讓我在歐洲碰上了九八年的世界杯足球賽。二十天的歐洲之旅,上足了一堂瘋狂的足球課。
那一年從四月起我就一直訂不到七月份法國亞維農及巴黎的旅館,法國某連鎖旅館總部的小姐告訴我,世足賽加上藝術季,我要的旅館一年前就訂滿了,不過她還是幫我在六月份以前找到雖不滿意但可接受的旅館。而遠在天邊的我們,仍然無法想像足球的熱力。
七月三日一出羅馬機場,我就訂不到七日從米蘭到巴塞隆納的火車位子,站方告知因世足賽,火車位子一票難求,可是我總不能飛過去西班牙啊!只好到米蘭再做打算了。
經過數日不眠不休的買東西看東西,到米蘭時終於比較能靜下心來吃點什麼。這一看可好,怎麼麥當勞裡面擺著黑白手提電視機?而一群店員擠在電視機前,回頭叫顧客不要吵,不要再進來?難不成義大利人瀟灑到不用為五斗米折腰?原來是世足賽正在轉播。我們四個足球盲只顧尋找可以裹腹的地方,怎知街上百業蕭條,只有酒館生意興隆。而酒館除了一群群激動的男人圍著一部電視機喝啤酒高談闊論外,什麼也沒有。可以說只要有一部電視機,酒館就大賣,而整個米蘭一到傍晚就陷入了男人的戰場。
在米蘭,還是一直沒能劃到位子。我們只好輾轉先到法國邊境的Toulouse土魯斯住一晚,再想辦法轉車。到Toulouse,所有劃位還是早就一律訂滿,站務員想盡辦法終於幫我們找到穿越庇里牛斯山的區間車,還把所有每一站的時刻以及轉車地名一一抄給我,叮嚀我要轉幾次云云,真是熱心的令人感動。晚餐隔桌的球賽轉播工程師居然放下他們巴黎人世襲的驕傲,主動找我聊天—in English。我除了震驚之外,意有所指的告訴他,想不到巴黎人的英語說的這麼好。他居然也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這都是因為世足賽啊!
八日到巴塞隆納,我們住的旅館就在最熱鬧的Ramblas 大道旁。整個晚上,不同國家的支持者,畫著不一樣的圖騰,一波波的在大道上吶喊歡呼著,就連街頭畫家也一起聳恿我們加入遊行的行列,巴塞隆納已是個不夜城。
十一日離開法國Avignon亞維農的旅館,準備把行李寄放在火車站,對亞維農做最後的巡禮,卻又因為球賽人多而停止寄放東西。我們只好一路推著特大號的行李箱逛街,前一晚浪漫的星空下,教皇宮前的咖啡,早已蕩然無存,至於精采的藝術季表演,也不復記憶了。
亞維農到巴黎,我們的不平凡之旅才要開始呢!由於要轉車,從Gare de Lyon里昂車站到 Montparnasse Gare蒙帕拿斯車站,才是我們心頭永遠的痛。巴黎地鐵站的通道不像倫敦是專門伺候觀光客用的,有很多的電扶梯,我們的超大行李以人工運送簡直讓我們痛不欲生。剛奮鬥完Lyon站才發覺最痛苦的原來是 Montparnasse站,從M1線 走到M4線叫做迢迢千里,我們只能一邊詛咒巴黎慘無人道的地鐵設計,一邊發毒誓再也不買東西。此時,上帝居然同情起我們來了,不知道從那裡突然冒出兩位帥哥,問我是否需要他們的幫忙,我幾乎是眼泛淚光的馬上要在這一刻結束我那堅守了一輩子的無神論,啊!上帝!我點頭如搗蒜,不過我再看一眼行李箱,誠實的告訴他們,我的行李並不是普通的重,確定要幫我嗎?他們毫不猶豫的接手。我們少了兩件沉重的負擔,終於可以開口讚美別人。我說:你們看起來不像巴黎人,長的又這麼高,很像足球明星耶!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我們是奧地利的足球員,打輸了留下來玩。天哪!足球明星正在幫我扛行李!我們這一干姊妹怎能錯過這大好機會,馬上在地道中辦起影友會,簽名、拍照…。( 照片洗出來,我們這廂四姐妹,不是眼睛脫窗,就是歪嘴巴,我們決定詆死也不外洩。) 沒想到行李拖沒多久,兩位帥哥也經不起折磨,不到五分鐘就豎白旗,藉口下一個路口要轉車,逃之夭夭。
當天我們到達法國古堡區Tours圖爾。第二天十二日,世足賽的最後一晚。傍晚六點多,整個Tours都沸騰起來了。路上不論男女,單手開車,手揮大旗,叭聲不絕於耳。摩托車騎士,踢單腳以示慶祝。每個人都畫上國旗臉譜,連小狗也上國旗彩妝。我們入境隨俗在手臂上「被」畫下法國的國旗,一方面以示支持,另一方面可免於被輸球而又不理智的法國人海K---因為每個法國人看起來都瘋了。
七點三十,我們到舊市區,寸步難行,支持巴西的就打鼓、跳舞,法國人就搖旗吶喊,大唱「我們是冠軍」的法文歌。壁壘分明,劍拔弩張,看得旁人心驚膽跳,深恐被他們的民族衝突所波及。八點多,找了家旅遊書上介紹的餐廳吃晚餐。隔桌是一對優雅的巴黎夫婦,男的問我對這場比賽的看法如何?我說:當然法國會贏,不過說實話巴西比較強,但是他們被你們的氣勢嚇壞了,應該不敢贏,縱使贏球恐怕也走不出巴黎吧!他們夫婦聽了大笑,先生說他太太也認為這樣,誰敢在這個時候與法國為敵?
九點已開賽,街上不時傳來喇叭聲,每次我們都以為得分了,優雅的先生總是告訴我們這個是、這不是,我們很好奇的問他怎麼知道的,他說他「就是曉得」!1:0時,我們生怕結局會有街頭暴動,在市中心難以脫身,匆匆結束晚餐,奔回旅館。
回到旅館,又覺得很不甘心,不管如何,能恭逢其盛怎可錯失良機?我們就近跑到酒館去看電視,酒館前人山人海,已有一名彪形大漢緊張的昏倒,正被救護車載走。2:0,法國氣勢如虹,一路領先。十點半,最後一球進去,全場歡呼,相擁狂吻。我們則是趕緊逃離現場,直奔旅館。此時,所有旅館的工作人員正舉杯慶祝,其中一位旅客還拉著我們熱心的解釋,電視上那位就是他們的總統先生,因為這次的世足賽,他放下身段,替足球員加油打氣,使他成為超人氣的總統,深受選民的支持與愛戴。當晚,由於晚餐那杯天殺的Espresso,我整晚得以凝聽一路叭到底的各式喇叭聲,一夜無眠。
七月十三,早上一切恢復平靜,太不可思議了,究竟那些狂熱份子跑哪兒去?我們回到巴黎,卸下行李,馬上衝到香榭麗舍大道,準備彌補這幾天以來的失落。可是天生大路癡的我,一出地鐵站從沒走對邊,等到發現時,地鐵已暫時封閉。原來,全部的法國人都跑到香榭麗舍大道來了,這一天是足球明星遊行的日子,全國民眾都來爭睹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只見麥當勞的玻璃被擠破了,透明的屋頂由著一群身手矯健的年輕人所霸佔著,每個街燈上都有勇者獨「立」佔據,警察收歛起平日的笑容,荷槍實彈的勸導這些國家的主人翁愛惜自己的生命,「求」他們趕緊下來。我們雖然急著要去對面買兩個英文字母的皮包,終究被淹沒在人潮中,動彈不得,此時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遠離風暴中心。
我們離開法國時,最擔心行李超重。在機場辦理登機的服務人員心情仍然很High的哼著「我們是冠軍」。我告訴她這首歌很好聽,她說這不是一首歌,只是一直唸就變成旋律了。我說我只會We are the champion英文版的,她馬上要教我們,而我那冰雪聰明的眾家姐妹們,就在登機櫃台前唱起了法文歌,終於我們的行李就在這位熱心的歌唱家協助之下,安全過關。
之後,我又到法國,總覺得他們的英語越說越好,他們不再固守自己的驕傲,我也不用再說沒人聽得懂的法文。法國贏得了世足賽,英語卻成了法國的全民運動,想不到法國就這麼失守了。唉!都是世足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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