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與不寂寞 喧嘩的城鎮是我們繼續疏離著彼此想念的距離 從這一岸到那一岸我們荒涼約定好要活到很老很老 在失去記憶以前相擁著一起死去 我們念念不忘當年那一場落寞擁擠的人群 而愛情是 我們典當彼此的靈魂以交換的一場 美麗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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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jet﹐

在念著書的時候忽然聽見了Julie Doiron 的Will you still love me in December。
緩慢得近乎單調的吉他裡Julie的聲音有一種脆弱的哀傷﹐像是下著雨的清晨坐在十五樓的天台邊緣上﹐雙腳懸在風裡搖擺著輕輕吟唱。那樣脆弱仿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化為碎片滿天飛舞著墜落。

一如我們以前的愛情。

那一年的十一月我們去了旅行﹐我讓你聽了這首歌﹐然後我說﹐will you still love me in December? 那一場旅行結束後我就決定和自己過去放縱的情感告別﹐和你在一起了。那是我們經過一場漫長分離之後又決定重新一起愛著。終于懂得﹐从我离开了你之後一直以来困守着心里的莫名孤独苦苦等待的，就是你，就是为了等待我们的重新相遇。

(何寶榮說: 黎耀輝﹐不如我們由頭來過)

那一年的十二月漫長著﹐我幾經掙扎終于從自己像泥沼一樣的過去裡走了出來。
那一年的十二月甜蜜著﹐你讓我在人生裡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樣細膩卻那樣強烈的情感。

愛情﹐是你賦予我的。你教懂了我關於愛情﹐讓我懂得那忐忑的想念如此牽腸掛肚﹐讓我懂得相思的甜蜜和痛苦﹐讓我懂得那種感覺自己不再是孤獨一個人存在的踏實﹐讓我總是不經意想起你時心裡那樣暖暖的忍不住微笑起來﹐讓我在面對任何困難挫折都有勇氣去面對。

我感覺自己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Bono: For the first time, I feel love。)

另一年的十二月也是漫長的﹐那一年我失去了整個世界。
你決定了我們愛情裡的另一次離散。
我第一次感受了心碎﹐狠狠地。
我一整天一整夜等待﹐等待你的只字片語﹐等待你的聲音好溫柔把我催眠﹐等待放下電話之後自己躲在角落裡咬緊牙根熬過另一場悲傷的無止盡的寂寞。我在夜裡清醒著等待天明以前好疲累睡去就不會夢見你不會在早晨醒來懊悔自己還活著。如此如此﹐一再重複的日子﹐手機的短訊一響起就心跳加速會不會是你寄來﹐出去回來就看電話﹐期待著至少你會撥一通電話來。

我一直一直在等待著。
我掉落了深淵。
(如此如此，一再重覆的情境和事件，是织毯翻过面来的漫漶纹理，织著我无望无止的空待。)

我一度以為﹐愛情是﹐我們不小心買錯了票就不小心看了一場演糟了的悲劇﹐劇終了﹐人也就散了。

可兜兜轉轉了千百回﹐命運卻又再讓我們相遇。
而這一次﹐我決不再放手了﹐經過了这一路走来的千回百转，痛苦的甜蜜的挣扎的快乐的难过的爱恨纠缠﹐我懂得﹐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了﹐這是我此生僅有一次的﹐愛情。

就像愛在瘟疫蔓延時的阿裡薩﹐苦苦等待了半個世紀只為了等待一場愛情﹐我想我的愛情也會和他一樣的。

又是另一年的十二月了﹐我們終究守住了我們的愛情。
Julie依舊緩慢唱著: Will you still love me in December?

而答案﹐答案就像他在書裡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永生永世﹐他說。

在我們疏離的思念裡我們愛戀著。
在我们恒久的爱情里我们相守着。

命運﹐我苦苦練就的腹語術
(舌頭是一匹溫暖的水獸/馴養地/在那小小的水族箱中/蠕動)
那獸說:
是的﹐我願意。


Ciel
寫于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