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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11 00:28:33| 人氣18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魚和鳥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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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個工程師朋友閒聊,他說起剛剛誕生的寶貝女兒,一臉得意,我順口問了,「老婆也在工作嗎?」他說,「是啊,她也是工程師。」我好奇地問了,「為什麼工程師非得跟工程師結婚呢?」他笑笑說,「不然呢?」我說,「工程師不能跟美麗的芭蕾舞者結婚嗎?」他狂笑了,說,「那不行,那會每天吵架的。」

我想起《超級大奶媽》(Corrina, Corrina)這部電影裡帶到的白人男主人及黑人保母之間的戀情的情節,男主人的媽媽對於這位黑人保母不但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她的寶貝孫女,也慢慢地盤據了他兒子的整顆心,不免感到憂心焦慮。

老媽媽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鳥和魚可以談戀愛,但是他們的巢要築在哪裡呢?」

白人和黑人談戀愛,面對的最大難題是社會的眼光和評價,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略帶責難意味的壓力產生,是因為人們認為「白人」和「黑人」是兩種人,不同的兩種人是不應該在一起的;我的朋友認為工程師不能和美麗的芭蕾舞者在一起,也是因為他們是「不一樣的人」。

不一樣的人在一起會產生「問題」,為什麼?因為相異,所以產生摩擦,而這是不可解的?愛情究竟應該是一種互補的關係,還是因為彼此相似而產生了吸引力?為什麼相異不能變成是彼此欣賞的原因,為什麼相異不能是加分,而非得是扣分不可,為什麼相異一定是難題,為什麼會難到不可解的地步?

但我們身邊還是有很多工程師與美麗的芭蕾舞者談戀愛的例子,我們可以舉得出太多成長背景、學經歷、專長、興趣、個性迥然相異的兩個人就這樣天雷勾動地火了起來,愛得一發不可收拾,於是相異到底沒有在一開始就成了阻礙,說不定還給兩個人都帶來一些「異國風情」的味道,那麼為什麼戀愛了之後,相異卻成了箭靶,兩個人如果不能有結果,全因為是「不一樣的人」的緣故。

這裡彷彿有一個假設,不同的人,思考方式是不同的,邏輯是不同的,使用的語言是不同的,價值觀是不同的,整個人生的基礎架構是不同的,這些不同,造成了互動上的障礙,太多存在於對方身上的事物沒辦法被理解,於是無法交談,無法溝通,無法達成共識,無法相互協調,終於無法走在一起。

看一個人錯字產生的方式,就可以知道知道他使用的輸入法,如果是產生同義字,那很有可能是使用自然注音輸入法,如果是產生數字符號亂碼,或是「看起來形狀相似」的字,很可能是使用倉頡注音輸入法,再根據這個人使用的輸入法,又大致可以知道這個人的年齡了。

我們好像在用這麼簡單的推論方法去論斷人們的愛情;因為你在天上,所以你是鳥,因為你是鳥,所以你絕不會是魚,也絕不懂得魚,即使把鳥和魚擺在一起,他們終究還是南轅北轍,講不上一句話的。

「個性不合」是很多關係無法延續的「說法」,我認為這只是一種「說法」的原因,而且是一種對外的官方的說法的原因,是因為兩個人倘若不能繼續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是如此單純的理由,太多可被意識或不可被意識到的複雜因素,很多時候連當事人都不可知。

任何一個關係都需要妥協與讓步,程度之別而已,我改一點,你退一點,我少說一句,你多忍一下,我當然相信必然有一些關係絕不可能妥協與讓步,或者,怎麼妥協與讓步都不夠,因為從頭到腳硬生生就是天和地的迢遠,每一尺每一吋都需要協調和溝通。

但那是因為一個人是工程師,而另一個人是美麗的芭蕾舞者的緣故嗎,我想這樣太狡猾了,我們當然隨時可以拿這種外顯的簡易的藉口當擋箭牌,我們當然隨時可以這麼偷懶地去說,沒辦法,我是魚,她是鳥,我們本來就合不來。

當然可以,任何時候,我們倦了累了,不願意再對愛情認真,不願意再虔誠地在愛情裡鑽研時,我們當然隨時可以這麼地說。
雷娜塔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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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wh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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