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台南後,常常覺得自己真是異類,還是最不合群的那一個!
話說台南人都有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抱負,對於外來客----尤其是台北來的,都有權利攔道盤查。我有台北人說台語的口音,一開口,以正統台語自居的台南人先會寬容的笑笑,然後直截了當的詢問:「搬來多久了?為什麼來台南?台南好喔!」很想回他們:「台南不好,熱死了!」不過幾次經驗下來,標準答案是:「我台語說不好啦!拍塞啦!」天知道會說台語也得不到台南人的認同!被祖宗八代的盤問也拿不到過路金牌,最後只會得到恩賜一句:「台北來的是不一樣!」
原先我以為是讚美耶!住久了才知道,人家只是和你話不投機,這句話是告訴你:「台北來的不懂聊天的樂趣,人家和你扯不下去了!」
台南人有群居習性,一條小小的巷子,左右都是親戚,若不是血親也是姻親,再不然,一住二、三十年的老鄰居,也可攀親帶故了。有個台南人分析說:「台北人有錢是自己買豪宅,台南人有錢是一買一排透天厝,兄弟姐妹、媳婦女婿全叫來住,這才是有錢人的手筆。」金飾店的老闆告訴我:「要發橫財要去台南鄉下挖地啦!別看他們吃不好、穿不好的,古厝下都埋金條呢!」嗯,台北人把身家都放在衣著上了,回家可能只剩貸款的催收單!
台南人辦喜事是封街阻道的辦!一桌桌的酒菜全在家門口排出來。據說這是習俗,這樣才顯得熱鬧!我實在無福消受,天熱巷窄,人聲鼎沸,吃不到三口飯,左右都是親戚的問候聲,每個人都似曾相識,卻又蹦不出一個穩對的稱呼:據說,我是和小孩同輩,還不能跟著老公喊人,得聽完老公提示後,自己翻成國語、再換算小一輩,然後譯成台語叫人。這一連串的折騰下來,能在三十度的高溫下叫對就偷笑了,誰還有興趣管新娘子和我怎麼稱呼?桌上出了什麼山珍海味?!婆婆有一次在介紹我時說:「金乖、金內向!」老天!我是都叫不出名堂來,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傻笑、不裝乖,連門都走不出去了!
台南號稱小吃冠台灣,本來以為在台南可以天天吃香喝辣的,這真是笨到姥姥家了!撇開小吃不論,台南人好像只吃海產和火鍋,前者我沒意見,後者我就想不通了,一年到頭都只有夏天,開冷氣吃火鍋,這是沙漠動物的樂趣?我實在配合不來!再問問在地人的說法,有一個答案我是深有同感:「台南人對吃有習慣性卻沒有多樣性,異國口味沒人要試,自然開不下去。台南的大廚都在自己家裡作廚師,專門在家請客用的!」對對對!台南人請客一定在家裡請,沒有辦一桌酒席的功力做不了台南媳婦!難怪我被稱為:「台北來的媳婦」,原來是怕我壞了台南媳婦的好名聲!台南人果然敦厚!!
台北人來落腳台南,只能當自己是劉姥姥,沒見過大世面。本來對身為台北人沒啥感覺的,現在成了「大台北人」擁護者,打不過就加入他們?我可信守:融不進去就來壁壘分明吧!對!我是台北人,你們的台南規矩我可見識過了,現在換我來展示一下我這「台北人」的規矩:沒事別找上門,找上門還要問我有沒有空,有空也要問我想不想變沒空。沒電話預約不行托孤,托一次記得禮尚往來一次,事不過三!我是最自以為是的台北人,著重隱私權,沒過命交情的別來攀親帶故,落難者草木皆兵,被誤殺了慨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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