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末陪老先生四處找木雕的彌勒佛像，在台南舊城區繞來繞去，怕小朋友無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們聊天。也不知道說到什麼，老大突然冒出一句：「我以我媽媽是家庭主婦為傲！」當場愣住，心想這有啥好誇口的？不就是一個沒事業心又懶惰的人作的選擇嗎？
老大的理由其實帶點小丫頭的私心，她說同學都會抱怨媽媽太晚回家、有事不能幫忙，她呢，完全沒這個困擾，她的老媽子永遠待命中，所以她很喜歡我是家庭主婦，還會忍不住拿出來炫耀。
我應該高興吧？朋友這麼說。嗯，好像是，老大越大越懂事，她神經大條又樂觀，不是那種貼心的孩子，卻常常會出人意表的展現出自己獨特的想法。老實說，我從來沒想過小孩子會以我這全職家庭主婦為榮，當初也是一連串因素和考量而放棄事業，但會演變成這樣，倒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只是去做，並沒有考慮太多。
當然會因為這個選擇，有所壓力和懷疑，但過程中其實我並不後悔，人生沒有太圓滿的可能，不就是割捨和適應嗎？我只是很驚訝會得到那個認真向學的老大這樣的認同！昨晚又聊到這個話題，我跟她解釋很多人不願做全職家庭主婦，一方面是經濟考量，另一方面是因為這個身份沒有什麼成就感，做一堆雜務，沒薪水沒認同的。小姑娘居然回我：「妳有成就啊！我考全校第四名就是妳的成就啊！」我說：「獎狀上又不會寫我的名字，那是妳的光榮啊！」老大一臉納悶，我想她覺得她的努力成果明明可以分我啊，但我卻說那是只屬於她自己的成就。我想她不懂這之中的微妙和差異。
就像我很難解釋一個人存在的價值，跟世俗給予的認可無關，我比較傾向自我的認定和瞭解。但這涉及個人對生命的看法，命題太大，我想犯不著拿出來煩那個塞滿ABC、數字和五千年歷史的腦袋瓜。而且對我來說，看完一本好書的滿足比養大一個孩子多更多，我比較想要這種博覽群書的「成就」呢！(如果可以這樣定義的話…)
她很想分我一點成就感，就這點來看，好吧！我也得意一下好了，雖然我還是有點納悶：這點很重要嗎？
2007/10/19
PS>老大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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