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走進台大醫院,還記得在徐州路上找了好久的停車位,那一次是等珮綺下班,也是我第一次與珮綺的約會。珮綺是我的同學,也是在急診室工作的護士,那天我到的時間有點早,我只能在急診室外等著。
那天我看見了世間的百態
我身旁坐著一位蒼老的婦人,帶著一位全身血色枯黃的年輕人,默默的坐在一旁雙眼無助的望著來往的護士與醫生,可是卻無人願意停下來與他們打聲招呼,我疑惑著,也想舒解婦人的不安。當她等到一張推床的時候,瘦弱的身軀攙扶著他兒子,我向前幫忙,也趁機打開話題。
婦人告訴我他們是從雲林北上從中午就進來等了四個多鐘頭,因為是自己就醫,也不是急性的病患,所以就一直在急診室內等著。老婦人操著台語,就像一位純樸的鄉下人,我看著她眼裡泛著淚光,而她兒子枯黃與水腫的身軀我想應該是腎與肝的疾病。
從她兒子的眼神我看見了對生命的絕望。
我起身喚著護士,得到的也是敷衍的話,那位母親還很擔心我去打擾到他們,體諒的心也讓我感動。
我感慨者自己在這裡的目的不是來看病或是來幫助別人而只是約人吃飯。
珮綺從辦公室走出來,他雖然只是專案研究助理,我還是請託她幫忙。
晚餐中珮綺告訴我不能責備醫院,因為有時真的受限於人力與處理的優先順序,醫護工作人員的熱情也會日久的被磨去,因為看多了病人的百態所以就會少了體諒之心。也許....就只是會因為工作而工作。
珮綺也許也受不了這樣的現實,畢業後就到澳洲唸書,不在醫院工作。
對於大型醫學中心的評價從此有點改變
第二次進到台大醫院,是在公館院區的急診室,不過對台大的感受卻也有些轉變。
公館院區的急診室在sars爆發之前還正常的營運,前年我八十五歲的祖父因為肺部纖維化外加高燒送入了公館院區的急診室。那時我看見急診室的護士時有種親切卻又可愛的造型,藍色的服裝上面有可愛的卡通圖案,有點像睡衣或是運動服。我想所有的病人都會很喜歡這樣的造型。
當祖父被送進加護病房後,每日我陪著母親都會等著那三十分鐘的會面。日子漸漸過去,當時阿公的病情並無起色,來探病的親友少了,這時我還真能體會久病無孝子。我跟母親進去照顧阿公,裡面的護士小姐告訴我說阿公有時意識不清楚的時候會吵著回家,甚至說出一堆日文,而而瘦弱的身體還會拍打護士,其實長時間探病的關係,漸漸與她們熟識,也知道裡面的醫護人員對阿公的細心與包容。甚至也會很親切的逗他開心,或是很主動的與我們家屬溝通並給予協助。
阿公的狀況漸漸的轉壞
某日他的牙齒掉落卡在氣管裡,醫院發出了病危通知,全家人都同意要將阿公插管並開始討論他的後事,甚至放棄了任何的努力。在醫院內我無力的坐在一旁,心內有些怨恨。那時醫院的三樓有間小佛堂,我進去頂禮,並祈求奇蹟能出現。
其實每個人都清楚切管只能延續一陣子的生命,可是卻會造成極大的痛苦,我不忍接受這事實,開始向上天祈求。
奇蹟.......總是讓人難以預料
第二天祖父轉到台大總院準備進行開刀,開刀前在照一次X光做確認,誰知那一顆掉入氣管的牙齒憑空消失,在場的醫生都嚇了一跳。一個禮拜後阿公的氣色恢復並轉到普通病房。
到現在我還是無法解釋當時的狀況,阿公今年八十八歲身體硬朗,不過我能確信的是急診室內的醫護細心的照料,也是他提早康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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