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常在生活中,看到一些很有意思的字。
這些字會讓你想到什麼或是記錄什麼。
比如,『在途中』,舒國治的這篇短文,我還沒開始閱讀,就被這三個字給吸引。
我想到某個在途中的片段。
那是個爽朗的下午,沒有滿溢的陽光也沒有惱人的溼氣,我準備回台中,慢慢拖著步伐走在鎮內道路前去車站搭車,也許正值午睡時刻,人車的聲音靜得沉,整個路街飄著一股無所謂的氣氛,無所謂現在幾點鐘,無所謂現在溫度幾度,跟我的心情差不多。
忘了帶shuffle,所以腦子暫時沒有音符,就這麼一路晃到的車站,也不知車子是剛過還是即將到來,三兩鎮民或站或坐在等車亭內觀望著大馬路的盡頭,眼巴巴的希望大公車的身影快點出現。反正有人比我還心急,肯定會替我招手攔車,我也就退到更後方的石座椅上,拿出舒國治,理想的下午。
也許這個下午不是最理想,但是,我可以在等車時,非常安靜的看著書。
過了一二十分鐘,翻過了一二十個頁面,往台中的客運還是沒來,等得不耐煩的阿姨跟兩個年輕人搭上往大甲的公車,隨著尾巴冒著黑煙的客運,先溜走了。
我把視線繼續移回書本,突然有種理想的下午,也許不會太特別,可能只是內心平靜的下午之類的感觸。
在另一個一二十分鐘後,往台中的客運不疾不徐的來了。
上班日的下午,位置比乘客多很多,我習慣找尋離司機四五個椅座遠,靠窗邊的空位。跟著客運搖頭晃腦了起來,當然,書肯定是要收進包包。
路經幾個廣闊的農田,原來稻子已經這麼高了,滿片整齊青綠的田,像水彩倒出來的均勻綠色,沒有一絲絲乾枯的褐黃,塗滿這塊、那塊的田地,突然覺得自己看了這麼多綠色,視力應該會有短暫復原的可能。
安靜的綠色時光沒有多久,客運開始停載剛下課的高中生。
每一站光是等他們上車,就大概五分鐘吧。這些小朋友把一股學生下課後的熱氣帶上車外,還帶了吵鬧的說話聲以及雞排的味道。大概停了3到4站,才把所有要搭車的人都載走,雖然我實在不懂,明明就都穿著清水高中的制服,為什麼等車的地方可以分散成這麼多個。
高中生的對話果然無聊,你要去補習?你要去找她嗎?你們今天考什麼?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嘻嘻哈哈的好像沒什麼是值得憂心,也許擔心學測成績或是那個女生不喜歡我這類的雞毛小事,就是人生煩惱的全部。我以前也是這般明明幼稚又假裝成熟的樣子嗎?我歪著頭想著,卻只想到自己大眼鏡的模樣。
也許載著幾乎都是學生,客運也跟著瞬間青春了起來,原本懶洋洋的動作,似乎加快了些,也多了幾聲喇叭聲或是偶爾來個超車表演。
青春雖然很吵,但還真有能量。
慢慢地旁邊的座位又空了,學生的聲音陸續流出車外,我也打起盹來。
才一晃眼,新光三越的地標就近在眼前,按了下車鈴後,才發現風雲變色,台中市的天空覆蓋著幾捲厚重的烏雲。果然,大雨毫不留情的打著街道。
也得下車啊,迅速躲進連著遮雨棚的公車亭。這批下車的5、6名乘客再加上原本等車的人,小小公車亭就擠進了10個人左右,還要盡量往中央靠去,免得被風吹來的雨打到,正想著,是要衝到中港路對面的7-11買個輕便雨衣,還是躲進新光三越逛一下呢,好像有著人性的大雨,竟也就慢慢變小了,等我走到紅綠燈準備過馬路時,雨已經完全停了。大自然有時無情,卻也會戲劇性地充滿著慈悲。的確讓我鬆了一口氣,因為我真不認為淋雨跑步回家是一個浪漫的畫面。
再度散步,走在河堤旁,聞著雨後的空氣濕濕冷冷但有種清新的味道。
在途中,也許可以在人生寫下一筆零星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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