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記得童年的自己 在僅剩的記憶中 最早留下來的是什麼嗎?
老實說 我很呆 對兒時記憶更是少得可憐
只記得四歲之後的事
比如我為何掉進河邊淺灘
原先我只在岸上看 後來只看大哥哥大姊姊玩不過癮
也想自己下水 我有告訴自己要小心
仍不敵"就是個小孩"的事實
到現在我都還記得踩空前
最後一顆石頭在腳下搖晃提醒我快要失去平衡的感覺
那麼明確的知道自己的下場 卻怎麼也不想被拎回家
遺憾衣服都濕了卻沒玩到水
鄰家的秀麗姊姊帶我回家時
我因為怕挨罵 遠遠看到媽媽就淅哩嘩啦哭起來
原本在我預期會生氣的媽媽
當下竟然沒罵我
把我帶到手動的取水閥邊 邊搖手把邊問我有沒有受傷
也許她受到的驚嚇比我還多也說不定
那一天她在屋外把我洗乾淨的景像
就算我已經想不起來她當時年輕的模樣
卻忘不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的母愛
往後我似乎就是怕水
游泳怎麼學都不會換氣
而且再也沒有那等天真勇往直前的企圖心
這段記憶的存在沒多大用處
唯一作用是讓我驗證連個性都會遺傳是真的
我不知我像誰
但是很確定 我家的honey很像我
尤其是做錯事 還沒被處罰就先哭這項本領
(我家不是每個小孩都這樣)
雖然他哭得像是很真誠的後悔
看在我眼裡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是在演戲
這種哀兵政策可是我兒時的專長呢!
有一天他問我:媽媽 我打破姊姊的豬公 她一定不會原諒我 怎麼辦?
我說: 那是姊姊老師送的 她當然生氣 你剛剛說對不起時只認為是不小心的 他應該原諒你 一點歉疚都沒有 她當然不原諒妳 道歉至少要有一點點哀傷吧!至少要對打破豬公表示難過
他說: 喔~~我知道了
才說完約十秒
竟然聽到他坐在爸爸房門口 對著裡頭反鎖門的姐姐哭
那哭功好比孝女白琴
邊哭還邊叫~~姊姊~~~嗚~~姊姊~~~
臉上更是涕淚縱橫
雖沒看到畫面 我八成知道發生什麼事 笑在心裡
後來我走過去
看到candy打開門
一臉哭笑不得的無奈兩手一攤說:本來不想理他 聽他哭成這樣 我以為發生什麼事 結果他竟然只是為了打破豬公對不起 叫他別哭也不停
我說: 如果妳原諒他 就告訴他 也許有用
candy說: 我雖然很生氣 但是我原諒你 不過你要付出代價
就跟演戲一樣 honey的眼淚說停就停
兩姐弟又進房去商討代價方案
而我就像看到一齣鬧劇似的
感覺自己又被騙了
除了愛哭這點有像到小時候的我之外
我還想不起太多共同點
他去國小 第一次在教室待上一節課
除了老師點名 他喊"有"特別雄壯威武之外(最大聲的有糖吃)
一切表現都很平靜
後來在電話裡他問爸爸:不是叫"黑板" 為什麼教室的黑板不是黑的 而是很深的綠色呢?
為此一問 他爹樂得說: 這小子會觀察會思考呢!
哎! 是不錯 但也不是發現新大陸 好像高興得太早吧!
上星期的鋼琴進度是"小木偶"
它的指法讓我的手指打結好幾天
老師只教一頁 其它兩頁有大部份重覆
honey竟然第二天就把譜背下來
很順的彈著
很樂的跟我說: 媽媽 以後妳還是天天逼我彈琴好了
我問: 為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我逼
他答: 是不喜歡被逼 可是我發現 曲子雖然越來越難 但是越難卻越好聽~~~~~
哇!~~~我心底有掌聲響起
多數人都是長大才感謝小時候媽媽把自己逼上琴椅
我家小兒六歲五個月 卻已經給我當下的回饋
讓我心飄飄然
結果高興得太早
被沖昏頭的結果是 當天忘記要他練琴
直到睡前才清醒過來
哈哈~~看來我對甜言蜜語還是不能免疫
他和他爹一樣
他們說的好聽話 多半都害我做死~~~~
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果然是我的專長
套蘭迪.鮑許的假動作理論
要他練琴是假動做
真正要他學的是"自我挑戰 遇到困難不輕言放棄"
要是他將來做任何事都能想起小時候媽媽和他一起在琴椅上的拉距戰
相信他能表現得比當下更好
就算沒有成功 也對自己有個交待 至少試過了
就算沒得到好處 起碼有學到經驗
為何偏偏選鋼琴 不選其他更有趣而孩子也喜歡的活動去引導
上帝原諒我 他超愛XX戰士或卡通的星神
這些媽媽都沒興趣 還沒引導他我就會先陣亡
於是只好勉為其難找一個普遍又不難實行的活動
它的好處是 即使學不好演奏 至少會懂得欣賞
這是我相信的
ps:嘿嘿~當然上面放大那一句也是蘭迪教授在"最後的演講"裡說的
這是一本好書(這幾天家樂福69折 快去買)
演講結束 他的夫人潔絲在他耳邊說:求求你不要死
我為這個橋段掉了幾滴眼淚
如果你有深愛的人
一定能懂我此刻的心情
很難想像他們才八年的婚姻 因為胰臟癌而不得不拋下三個還沒上小學的稚兒
47年能做什麼呢?47年讓藍迪變成實現夢想的科學家
雖然才當六年的爸爸
他就能讓妻兒在他死後不至於有經濟壓力
光是這一點 我就自嘆不如
當然這些肯定是我的題外話不重要
重要的是 快去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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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十月獲中時嚴選部落格標章
知道死期有種微妙的心情, (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