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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20 16:53:28| 人氣828| 回應7 | 上一篇 | 下一篇

楊岷 -- 之二, 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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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20
 
   楊岷祖籍天津,民國二十九年七月,因父親工作地點的關係,出生於四川,因岷江而得名。 民國三十四年至三十八年間,曾在北京史家胡同 (明末抗清名將史可法的舊居) 居住過四年。之後舉家隨國民政府搬遷來台,定居於台南市。

   楊岷家位於台南市建業街,是父親服務機關,鹽務總局提供的日式宿舍。 楊岷三十八年來台時,剛滿十歲。小學後半段及初中學業,在台南完成,高中則就讀高雄女子師專。畢業後,於台南女師附屬小學擔任兩年的教職。之後,她決定繼續升學,後來考上銘傳商專商業文書科。

   亞航是她銘傳畢業後的第一個僱主,也是上蒼安排她與我結識,終至結成連理的地方。楊岷的父親,時任鹽務總局業務處長 (後來晉升為協理,最後則於副總經理任上退休) ,是我堂兄林嘉瑞的上司。我後來追求楊岷過程中,阻礙重重,多賴我堂兄,從旁獻策和鼓勵,幫我和楊岷移去許多談戀愛和結褵的障礙,是我終生不敢或忘的大恩人。

   我於亞航上班後不久,就下決心追求楊岷,因為我很快發現,在她身上,具備了我認為一個賢妻良母所應有的條件和人格特質,而娶一位賢妻良母,是我這個鄉下孩子,在當時的環境裡,最大的願望了。

   以我們兩個家庭背景的巨大差異,加上楊岷長我三歲的事實,我當然明白此舉的難度,但我自幼就是個喜歡挑戰困難,且自信十足的 “難纏小子” ,況且楊岷對我的吸引力,已大到我跟本無視於橫亙在我們前面障礙的程度。

   我開始對這個外表看似和藹可親,態度卻又遙不可及的斯文小姐,展開文明的 “攻擊”。我一向對中外文史哲學頗有涉獵,英文造詣在同儕之中亦小有名氣。心想楊岷看來像是出自書香之家的小姐,我若使出在大學時代舞文弄墨的本領,說不定可以打動她的芳心。

   於是我開始用小紙條,把對她的仰慕和情愫,假借徐志摩、胡適之、李清照,李後主,羅素,莎士比亞、拜倫、雪萊等文壇巨擘之腦袋,化為一首首的詩詞,和一篇篇短小精幹的文字,經常趁中飯後,同事們都趴在辦公桌上午休的時候,偷偷的放在她的桌上,然後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唯整個下午都暗地裡偷偷的觀察她的反應。

   未久之後,皇天終於不負我這個癡心漢,楊岷開始有了讓我雀躍的反應。 她逐漸回我小紙條,而我也才知道,在文學領域上, 她原來和我有著許多相同的嗜好。如此經過數個月的 “魚雁傳情” 後,我們逐漸地公開兩人的交往。

   消息迅速在公司裡傳開,我首先遇到的,是來自我們頂頭上司,李阿姨的善意勸阻。她跟我說,她相當熟悉楊岷的家庭背景,以我和楊岷年齡和家世的差異 (我是來自鄉下的一個本省籍大家庭,而楊岷則是一外省籍的名門閨秀,小家壁玉), 我們的戀愛之路,勢將坎坷難行,且將掀起千重驚濤駭浪。最後,即使我們小兩口闖關成功,也將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李阿姨苦口婆心的這番話,在後來的一年多裡,陸續從許多不同的其他管道中出現,包括多位楊岷父親在鹽務總局的貼身部屬在內。我當時心中雖已有準備,但卻未料到, 阻力會像巨浪,排山倒海而來.

   民國五十年代,在台灣中南部,外省人娶本省人為妻的例子,時有所聞,相反的,本省男人娶外省新娘的事件,則可說絕無僅有。位於雲林縣四湖鄉的我家,地處窮鄉僻壤,在四湖鄉,雖因家父曾任鄉長之職,尚可稱得上是個書香門第,但因彼時社會風氣,尚屬閉塞,林氏又是個大家族,楊岷父母親心中擔心的必是,萬一將來寶貝女兒果真嫁給我,而必須與公婆和家族的其他成員同住,她將如何適應? 而他們又如何能放心?

   另一個不斷被提起的疑慮是, 楊岷當時的長相,雖不能說是 “國色天香”,但絕對稱得上 “天生麗質”, 唯因長我三歲,將來可能發生的問題,不能不預做綢繆。其間,代表楊岷父母親來我住處當說客的好幾位長輩,曾數度以很尖銳的問題,要求我給個答案。

   他們說女人較男人老得快,我又長的一副很帥氣的娃娃臉,有一天,當楊岷人老珠黃時,我鐵定還是一條魅力十足的 “活龍”, 楊岷的未來,現在即可預料,她父母親的掛慮,不能說沒有道理云云。

   面對這些問題,我當然都能說出一番道理,譬如我會搬出胡適之和江冬秀的故事,試圖消除兩位老人家的疑慮。在此同時,楊岷在家裡,也正進行著一場 “寧靜革命”。她對那讓她又敬又畏的父親,軟硬兼施的展開一場持久戰。她不斷設法讓她父親明白,她非我莫嫁的堅定意志。她曾寫信給父親說,她之喜歡我,是因為我很有才氣,事親至孝, 且肯上進.

   父親禁止我們交往, 而楊岷又是受過洗的基督徒, 為了跟我談戀愛,只好三步五時, 違反不可說謊的戒律, 藉各種口跑出來跟我約會. 我當時卻無法完全體會她內心的煎熬.

   更不可思議的是,即使我明知她已盡全力,在與她父親 ”搏鬥”,我有幾次卻使用 “奸計”, 為的是逼她趕快設法軟化她父親的固執,卻讓她腹背受敵,暗自傷心欲絕,甚至數度離家出走。她不只在抗議父親的阻撓,也是對我的無情,表達不滿。我原非鐵石心腸,在事後,每每為當年的冷血,感到愧疚和不齒。

   幸運的是這段期間,同時也有一股同情的力量,在暗中幫助我們,譬如楊岷父親的同事裡,就有人獻策說,楊伯伯事親至孝 (老太太時年已近九十)對老太太的話,言聽計從,若能得她對這事的首肯,必有很大的助益。

   於是在某重量級伯伯的秘密安排下,我去拜見了老太太。此次“密會” 顯然如預期的發揮了極大的效果。楊伯伯的態度,開始有了明顯的轉變。我見機不可失,某天,連夜絞盡腦汁用約80% 的文言文,寫了一封信給楊伯伯, 對他解釋我追求楊岷的理由,我對我們年齡和家庭背景差異所做的準備,並誓言我一定奮發向上,營造一個幸福的家庭,在各方面愛護、支持楊岷一輩子,絕不會讓他和楊伯母失望等等。 顯然這封信也起了破冰的作用,因不久後我就正式受邀,成了楊岷家的座上賓。

   至於那封導致石破天驚的信,一直由我岳母保管著,直到她逝世前幾年才 “放心的” (我岳母語) 交還給我。據她說,我岳父當年看了信後的簡短評語是 : “文筆不錯,字不怎麼樣。”

   此時已是我和楊岷認識後的一年又七個月。

   至於我家這邊,雖亦有些阻力,但和楊岷家的相較,則顯得微不足道。其間,楊岷的台語能力、賢淑的個性,和溫文有禮的舉止態度,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征服了我們全家人,包含我父母親和兄嫂。她在我們林家,一開始就沒有任何 “敵人”,這是她在這場 “戰爭” 中,比我幸運的地方.

台長: 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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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的同學
林伯伯,好想趕快看到續集喔~
2007-05-21 12:32:10
版主回應
謝謝捧場,請耐心等待.

林伯伯
2007-05-21 19:42:12
Anny
那封信真可以當作傳家寶呢!!
2007-05-21 18:12:50
版主回應
我正有此意.
2007-05-21 19:43:37
Gloria
林伯伯
續集續集!搬板凳等您了.

君怡這麼健談有趣 原來是家學淵源!
2007-05-22 00:47:42
小承和小舜的媽咪
林伯伯
原來林伯母的家世這這麼顯赫,我第一次看到君怡網站上的&quot我媽媽&quot中的照片,心中就訥悶,為何林伯母好像古代中畫像中的美女?原來她是亞航小姐。好期待續集!
2007-05-22 04:14:19
南國青草
文筆不錯,字不怎麼樣

呵呵~~~這評語就是喜歡了啦!

從年輕到老都很帥喔!
2007-05-24 10:00:47
moonchen
CT
You forgot about my encouraging you to court and launch full &quotattack&quot on her. Please read my letter which I sent to you 40 years ago.
2007-05-31 14:51:22
版主回應
Good memory! I remember it too. Time does &quotfly&quot. 40 years seem like a dream dreamed in last night.
2007-06-01 06:41:26
Tillmann and Susie Chu
Dear Mr. Lin,
We were friends of Yang Ming in Tainan Baptist Church when young. Please look up the facebook of Tillmann Chu or
http://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71302835 to see our picture.

Best wishes to you two.
朱惕華 and 孫士遠 from San Diego, California on June 4, 2011
2011-06-05 00:13:44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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