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紀才當爸爸,心情一直複雜,但早已學會感恩。
一年前今日,我陪老婆在產房內迎接女兒來臨,三人世界由此開始, 新手爸爸也展開了步步為營的學習之旅。
女兒出生之前,有很多長輩關心我們生兒育女的事,不過這種事真的因人而異,各人有各人的際遇和機緣,我們的故事實在一言難盡,只可說是歷盡艱辛才盼到女兒到來,於是在照顧她的過程中處處流露珍惜,盡力避免過分溺愛。
孩子出生之後,我自己最大的改變就是加倍心懷希望,刻意減少抱怨,那種甘之如飴是自己也嚇一跳的。照顧孩子加上工作和寫作,忙亂的生活天天如是,那當然說不上是成就,但其實每日也是創舉。
現在回想女兒初生時的首三個月,已經覺得好遙遠,當時種種日以繼夜照顧她的情節仍歷歷在目,我慶幸自己親身參與身為父親的各項勞動,雖然真的比較累,不過那是用錢也未必買得到的美好回憶。
這一年來我真正學會的事情是不要拿孩子們的表現來比較,每個孩子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的一舉一動各有不同,成長背景亦有差異,我明白很多為人父母者會不自覺地視自己的經驗為唯一的標準,有時甚至會以自己的一套方式來要求其他人。我想我絕對不會成為這樣的人,我喜歡與女兒一起探索,也一直在默默觀察各類成功經驗,我享受自己實踐著的理念,別人的意見,不一定成功也不一定適合我。
從前我以為養兒育女是很個人的事,成為父母之後才知道有整個社會的風氣在影響著大家,例如我沒有聘傭人而堅持由自己及家人照顧女兒,旁人會覺得我瘋了,我甚至聽過不相干的八婆說我要老人家照顧孫兒實在不孝;我家中沒有流行的電子產品,我女兒玩得最多的玩具是一系列布書和故事書,為此有人會擔心我的孩子將來會追不上潮流,怕她會顯得落後;我抗拒那種男孩必定是英雄女孩必定是公主的文化,人們會認為我不合時宜,並且預言將來女兒的朋友一定會把她薰陶至要當公主。從前我想像不到為人父母原來要跟那麼多怪事周旋,但成為一名有想法的父親其實也不是壞事,至少讓自己有了長期的目標和宏大的理想。現在女兒每天也為我們帶來歡笑,這大概是推動父母長進的最佳動力了。
當了一年新手爸爸,我仍是新手,之前所學已不管用,之後的路仍很漫長,女兒每天都啟發我去學一些新的事情,但願將來她會覺得我能學以致用,不至於浪費彼此的努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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