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舞 願在哪裏都是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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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管弦樂團(後稱「港樂」)繼《莎樂美》後又一嘗試，把其作曲家Richard Strauss另一歌劇大作 《Elektra》搬入文化中心以音樂會形式演出。汲取了《莎樂美》票房欠佳、叫好不叫座的教訓，是次《Elektra》音樂會的宣傳可謂鋪天蓋地，更找來金庸先生重新為該劇起中文名，是為《深宮情仇》。對於演出團體來說，這般宣傳陣容還算罕見吧。(對了，《Elektra》原來的中文名字大概是「埃萊克特拉」之類的音譯吧。儘管新的名字「深宮情仇」意念不錯，但是在整個華文世界這新名字會有多少的滲透率呢？)

誠然，我這個枉稱為古典樂迷的小子其實一向都不喜歡 Richard Strauss 的作品(《Metamorphosen》除外)，另外更基本上所有歌劇都不喜歡。兩者有著同一個原因：我反對敘事性的音樂。我總認為，歌劇和大部份的「標題音樂」其段落結構都被其題材嚴重制肘，使其成為以文學結構呈現的聲響作品，而失去音樂本身獨立而完美的存在形式。我看過歌劇，也有 Richard Strauss 作品的唱片，然而我還是個死硬派，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今回港樂演奏《Elektra》，我卻感到有「非去不可」的壓力。先是錯過了《莎樂美》後的絲絲後悔，後有編輯大人的極力推薦，更甚的，是14/9 場次演出後文盲兄在網上日記的好評。好了，我在16/9才乖乖的去買17/9晚音樂會的票，結果是用最低價$150得到奇差的stall D2 位置。然而，在音樂會當晚，奇跡發生了：我竟在文化中心裏碰見訂了兩張$450票卻孤身上路的提琴高人陳某，位置是balcony中間偏右的最前排......哈，我也真的很幸運啦~~~

當晚的音樂會實在要人難忘。我對聲樂毫不在行，所以沒有很好的觀點和詞彙來評述各歌唱家的演出。然而，就是連我這個門外漢也要被各人唱功的所感動。剛勁的力度、變化多端的聲線掌控，還有在舞台上的情緒投入，都要觀眾「大開耳界」。莫說是飾演主角Elektra的女高音Susan Bullock，和飾演母親Klytaemnestra、深受樂迷敬佩和愛戴的年老女高音 Dame Gwyneth Jones，就是飾演妹妹 Chrysothemis 的女高音Geraldine McGreevy 其相對柔弱的聲音我也十分喜歡。港樂的表現亦如「脫胎換骨」，其整齊準確、雄渾有力的聲音真的「十年難得一聽」。究竟是藝術總監Edo de Waart 領導有方、眾客席樂手幫忙有功，還是此「幾經蒼桑」的樂團面對《Elektra》這難得(兼高難度)的曲目士氣大增呢？無綸如可，若港樂的如此水準能夠繼續維持，兼且再進一步，那實為香港之福。現在呢，港樂大概仍欠缺其聲線上的性格吧。

說回《Elekra》，有說此劇的內容極為嘔心，音樂十分複雜難聽。對我來說，《Elektra》的血腥變態也不算什麼，用不著大驚小怪。音樂上，其現代化的極端不協調處理正中我口味。在長達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音樂會中，我也找不到一段悅耳旋律。轟入我耳中的是連續不斷的張力變化，是黑暗和血腥中微妙變換的和聲色彩。我相信，無論是歌唱家、指揮、樂手還是觀眾，所有投入者都享受了緊湊得咬牙切齒的時光，這真的是要人懷念的時光。

是次《Elektra》大概不會立刻使我愛上歌劇，也不會令我多買Richard Strauss的唱片。然而，作為 open my mind 的一步，這總算成功了。其實家中有一整套的華格納《指環》的DVD，也有Richard Strauss 的《玫瑰騎士》，買了多時卻久未開封，現在也應考慮以行動再作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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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作為專業樂手的陳某竟然受不了《Elektra》的煎熬而選擇提早離場...有無搞錯？！

-首次碰見攜眷出席的朋友鼠‧胡，他的另一半實在很有氣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