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曬的11樓 埋首在11樓的文字堆中, 忘了歲月在滴答的擒縱輪上飛逝. 幸好照相機為時間留下了印記.

1,229愛的鼓勵 1訂閱站台

你曾偶然和似曾相識的氣味邂逅，引發一場讓你無法自拔的回憶嗎？

心理學家榮格曾有一個著名的例子。一位散步經過農場的老人，突然回憶起童年的農場鄉村生活。他東找找西找找，這農場和自己小時候的並沒有相似之處啊，而且他經過時也沒意識到「這是一座農場」－＞「我小時候待在農場」，那到底是什麼喚起了他的記憶呢？為了解謎，這位老人回頭再走過一次同樣的道路，把所有的感官都「打開」，也就是說有意識接收所有的外在刺激。一陣清風把農清裡的鵝糞味吹了過來，啊，這位老先生才晃然大悟：原來他小時候待的農場是養鵝的，這股鵝糞味在他不自覺中穿入了鼻孔，刺激了嗅覺神經，把味道訊息傳送到大腦，串連起了似曾相識的鵝糞回憶錄！

我目前還沒有這類由臭味喚起的童年記憶，近日倒是有一股香氣日日提醒我，我曾經很孤單生活過……當然，那也不算什麼孤單，只是年輕時離家的滋味。

一九九二年我高中畢業，和一群朋友到吉隆坡念所謂的雙聯課程（名稱忘了，即在馬來西亞念一些澳洲大學學分，然後再到澳洲把其餘的學分念完就能拿到澳洲學士學位了），其實那些也不是很熟的朋友，只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學。我高中時念理科，由於想轉商，就和一些商科的同學到一家叫「英迪學院」的地方念會計之類的。我們幾個人就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花園屋（類似台灣的透天厝，但只有一層，坪數大有庭院的那種），男女分房睡。那時第一次離開家裡，心裡很想家，住在那小房子中，因環境的關係，因那群不熟的同學的關係，因念英文課本的關係，一切都那麼陌生，我的內心世界一直都和外界無法直正連接起來，也因此外在世界在記憶中總是一片灰藍色。

我永遠記得那段日子上學前的清晨。六點多鬧鐘響了，起床刷牙洗臉，或許因為不熟悉感，我穿好衣服背著書包站在餐桌前──不想坐下──邊跟進洗手間的室友打招呼，邊解開面麵包袋塗上花生醬，就站著啃了起來。至今想不起是自己刷牙或室友刷牙時的黃色燈泡，那種昏黃，配合著天未亮，似乎這一切都是短暫的，這一切都不是我的生活。

啃完麵包就走路去上課了。天還沒很亮，和我記憶中的灰藍一樣陌生，空氣涼涼的，從花園（馬來西亞的住屋單位，即一群房子經規畫而建在一起）的小路，一路走到大馬路旁，靜靜一個人走，汽車機車在身邊快速呼嘯而過，是一種心境的對比：跟不上，是因為陌生，是因為不願意，更是因為孤單。

至今回想起那些日子，當然偶爾還能捉住飄落下來的陽光和笑聲，但灰藍和孤單總是占了大部份。那時我用的香皂，應該就是我近日意外買到的Kao 馥柔系列香皂。每日洗澡，總是會多聞它幾次，緬懷那段孤單的日子和感覺，也想像著原本是另一條人生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