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浪漫是出了名的,每年、每天世界各地有多少人是為了『追求浪漫』這個理由來到法國,首都巴黎更是以浪漫花都聞名,女孩們也會期待、幻想有個法國帥哥來搭訕。只是,在法國住久了些的人也開始發現這些浪漫背後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真實狀態,當然有時也可以用浪漫的眼光來看待它,也有人每天、每天不得不正視生活中許多因為浪漫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這時的心情確實再也浪漫不起來。
前兩天,差一點就被困在巴黎了,這樣說是有點誇張,但是當時確實令人頭痛;話說星期五安排全家到離巴黎不遠的吉維尼-莫內花園一日遊,這天的早上似乎擺脫了連日來的陰雨綿綿,一家子開心地出遊,從漢斯到巴黎後,離下一段的搭火車的時間還早,便帶著孩子悠遊地漫步在歌劇院、瑪德蓮教堂和聖拉薩車站之間的街景中。到了莫內花園外,雖然見到要想進去花園一睹莫內畫中景的人們大排長龍,但仍沒打壞興致,花園的景致宜人,真是不虛此行。
回到巴黎習慣性地到歌劇院附近吃日本拉麵,看看距離預定回漢斯的火車時間還早,和老爺商量是要趕早一班火車回去還是到杜樂麗花園走走,沒想到一出拉麵店雨便開始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根本還沒走到最近的地鐵站,雨水傾盆而下,一家子不得不躲在一家剛打烊的高級沙龍店前躲雨,也打消了我們散步的興致,等雨一歇,便走入地鐵,直奔東站趕火車回家。
一場大雨打壞了原本的主意;既不能散步花園,也沒能趕上早一班火車,我們只能呆坐在火車站裡,靜候下一班火車,火車票是我在法國國鐵網路上購買的;是星期五最後一班回漢斯的火車,春季時分,太陽已下山得晚,不覺夜的到來,孩子們在偌大的火車站裡也還算玩得開心,一下玩一玩自己隨身攜帶的玩具車,一下子跑來跑去或是餵餵鴿子,時間一溜煙就過去了。
突然發現在火車時刻電子看板,我們要搭乘的這班火車上出現了一個字,我不認得這個法文字,拆字根、字尾也猜不出來是什麼意思,我的隨身小字典也沒帶出來,其他車班出現的字眼是準時或是遲到,一時也沒想太多,就又跟孩子一起虛耗時光,坐累了起身走走,看到另外一個有關資訊的看板,上面特別提及我們要坐的這班火車,不會是罷工吧?心裡覺得不大妙,趕緊打電話給友人問問『SUPPRIME』是什麼意思:取消!青天霹靂,比剛剛那場大雨更令人沮喪。到詢問處問清楚,確定是漢斯車站這邊罷工三天,我們早上出門在漢斯車站搭車來巴黎時,也不見火車站貼有任何告示或是抗議罷工的布條,更遑論他們為何要罷工呢?難道會是臨時起意嗎?我可不想因為他們的無預警和無通知的情況下自掏腰包花個一百歐讓一家子住在不甚舒適的旅館一晚,一家子一天下來被雨淋又流汗的,還有滿身日本拉麵店內的炒麵油煙味,沒衣服換洗、沒得拔隱形眼鏡,只想盡早回家。
幸運的是,換到了十一點多的車票至距離漢斯三十分鐘車程的艾貝內,並在法國友人還沒出門狂歡喝酒前,找到單身有車的JJ,能在十二點半時到艾貝內接我們一家子回漢斯,心裡的擔心放下,卻又得繼續想辦法打發接下來的一半小時。
這班車是開往東邊史特拉斯堡的夜車,車廂是分隔成ㄧ個個小包廂,竟遇見一個酒醉的男人來跟我們擠在小包廂裡,渾身臭燻燻的,讓人不知是不是該無禮卻為自身權益而起身離開,沒想到這位老兄倒是頂不客氣,用英文問我們為何要留在法國怎不滾回中國去,老爺還有禮貌地跟他解釋我們是付錢來學習的學生,我即刻非常生氣地站起來用華語要孩子跟我一起離開車廂,並跟老爺說跟這種人根本不用多說什麼,我不想讓兩個小小孩跟個無禮的酒鬼坐在一起。
一晚下來我的口氣確實很不好,這酒鬼大概擔心我去跟車長告狀,我一腳往左走,他也向右離開,等我們找不到位置,在往回走到原車廂發現他已離開,我們再次坐在我們劃的位置,不久竟又進來一位滿身煙味老先生,一坐下,兩隻腳抖個不停,期間還犯煙癮,自行拿出煙草和紙捲捲煙,還好那時我們已都哄睡了孩子,他也識相地離開。
終於到了艾貝內,很高興見到老爺的同學JJ和一位中國同學,迎接我們的是安慰的法式親親和給孩子溫暖的擁抱,看到其他乘客,有的很開心有親友來迎接,有人的還在跟站長詢問和抱怨該如何回到漢斯(事實上,所有到漢斯的車都不開了),我們安心地坐上車回到漢斯家裡。
後來我聽說了前幾個禮拜,每週漢斯都罷工停駛個兩三天,有一天老爺班上的印度同學要趕去巴黎面試,竟然只得花了兩百歐搭計程車,代價真是昂貴(當然我是覺得他太老實了,沒有變通一下想法),也有朋友為了載小姑到鄰鎮上班和接送孩子們上學而疲於奔命,也有朋友因此隨遇而安地待在巴黎多玩幾天。
不預期的取消令人很沒有安全感,不預期的罷駛也讓人覺得很不可靠,明明每次網路訂票都必須留下家裡電話、手機和電子郵件信箱,總可以來封簡訊通知或是EMAIL,讓人有所準備,一個人倒是好處理、沒急事倒也沒關係,可是當是一家子遇上了『SUPPRIME』,….。
『SUPPRIME』這是個讓我永生難忘的法文單字,也是要來法國的你一定要認得的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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